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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張西望著離開。

翠菊上前,她粉嫩嫩的小臉可愛十分,眼神如同清出海水的珍珠。

猶豫片刻,翠菊決定留下她。

姚家是回不去了,她帶著孩子找了一戶人家,謊說這是姐姐的孩子,姐姐已死,自己帶著孩子無依無靠,那人家也算大戶人家,看她們可憐,便收留她們。

翠菊為孩子起名鳳川,鳳為其願,望早日成鳳。川即為水,源於她出生的地方。

南宋紹興三十二年,鳳川已足十五,大戶老爺死後,她和翠菊搬出了這戶人家,她從小就稱其為母,外人面前,令其稱姨母,私下又澄清自己只是一個奴才,可她還是堅持叫娘。她親眼看到翠菊為了讓自己在院子裡生活受盡其他丫鬟的欺負,她發誓自己一定要讓娘過上好生活。

兩人租了一個農戶的家住了下來。

暮,農人歸來,群圍而觀之嘆,孫婆子家的雞不見了。

鳳川聽聞,措足於此。

“我怎麼這麼命苦?兒媳婦就要生了,我家就這幾隻雞,如今倒是讓人偷了去,我怎麼活啊?”

圍觀者面面相覷,孫婆子倒開始懷疑。

她踮著腳站起,用手指著附近圍觀的人。

“你們,一定是你們中的一個偷了我的雞,你們好是可惡,竟欺負我這孤苦伶仃的婆子。”

她極其蠻橫,倒是引起公憤。

幾個婦人看著她撇嘴,擠兌她是窮瘋了,到處訛人,說不定她根本沒養過雞。

孫婆子看著她們顫抖雙手:“我……我一把年紀,怎會胡說八道,我看就是你偷的。”

鳳川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後指著地面的痕跡道:“婆婆,您的雞沒人偷,只怕是狸子做了壞。”

婆婆看著她,嘆:“你一個小丫頭知道什麼,我憑什麼聽你的,我要報官。”話畢,她搖晃著身體,走向門口。

青天老爺哪裡好見,鳳川搖搖頭,不在乎她是否願意聽,娓娓道來:“您家的大門是敞開的,而雞在雞圈之中,若是想要偷雞,那麼必須從門口進入,繞過你的東屋,走到雞窩附近,而且地面覆土上定留下腳印。而您的地上可以看到幾個腳印,並非人之腳印,一看便知是狐狸或野貓。所以您的雞一定是被狐狸或野貓偷了,並非人類。”

婆子拉著衫子,撇嘴:“我為什麼要信你的啊?”

她抿抿嘴,認真的解釋:“聰慧者論證據而辨之,愚昧者信念而守,盲目非正確之理。”

一番言論過後,許多人都用奇怪的眼光打量著她。

她抿嘴笑笑:“你們可以仔細觀察,就算是這個人偷了雞想要毀掉地上的痕跡,地上一定會留下痕跡,而這地面什麼都沒有隻有幾個小腳印,這充分證明真正的兇手就是狐狸或者野貓。”

那婆子倒是不悅,臉色難看的坐在地上。

簌簌低語說自己命苦。

鳳川看著她問:“看您的表情,您應該清楚,這雞的去向。”

婆子也算老實,撒不得謊,只好招了,她早上確實看到一個狐狸從院子跑出去,她拿起掃把想要驅趕時它已經逃了,之後便發現雞不見了。自己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家中貧困至極,兒媳又要生產,實在拿不出太多的錢,所以只好這麼說,若是能找到老實人認了,倒是能賠自己一些。

鳳川看著她,雖然她是錯的,但也是出於無奈。

她取下頭上的一個不值錢的銅釵放在婆婆手中。

“您拿著,雖然不值錢,也能換一些銅板花。”

婆婆看著她,心中一暖。

周圍指手畫腳的人為之感動,除被誣陷的女子外,紛紛拿出銅板,放在婆婆手中。

鳳川回家,翠菊正在洗衣服,一眼看到她的髮髻空著。

“你頭上的釵子呢?”

她不敢做聲,只是讓翠菊休息,自己奪過她手中的衣服,洗了起來,隨後緩緩說著:“一個婆婆好可憐,我送了她。”說完擦了把汗:“娘,是不是我們又沒有銅板了,所以您還要幫人家洗衣服?”

面前的羅裙好看極了,通常來這裡找翠菊洗衣服的都是大戶人家的丫鬟,偶爾犯懶,拿幾個銅板出來找些人替她們洗。

她總是勸翠菊不要做這些,說自己會想辦法養家,可翠菊的回答總是如此:“我做慣了奴才,早就習慣了。你讓我閒著做什麼呢?你是小姐,倒不要總跑來跑去的。”

鳳川心裡難過起來,自己算什麼小姐啊,無爹無娘,只是個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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