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一雙兒女陪著,謝素華正在繡荷花,見自己孃親似乎臉色不好,便放下手中繡品,問道:“娘,您怎麼了?您是不是又病了?女兒給您請大夫去。”
正心不在焉看書的謝玉華聽了,眼睛張得大大的,點頭道:“是啊娘,姐姐說得對,身子不好咱們請大夫來。娘,兒子親自給您請大夫去。”說著放下書本,轉身就要走,卻被賀氏厲聲喝止住。
“你給我好好待著!”賀氏冷眼望著兒子,表情頗為嚴肅,“玉華,且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別在我跟前耍心眼兒,給我好好唸書!”
謝玉華一抖,只能乖乖又坐了回去,蔫蔫道:“是,兒子聽孃的話,兒子好好唸書。”
賀氏望著興致蔫蔫的兒子,嘆息道:“你是大興堂堂靖邊侯的兒子,要有些眼力勁,別阿貓阿狗的都喜歡。你如今都快十四歲了,卻連個秀才都沒考中,你二伯家的清華可比你小,人家便早早中了秀才!你祖父可是十分喜歡他!”
見自己生母誇讚別人,謝玉華老大不高興了,昂著頭道:“謝清華算個什麼東西,他只是二伯母打她孃家兄弟中抱來的,又不是咱們謝家的血脈,祖父才不會喜歡他呢。”想起在書院的時候,這個堂弟處處佔盡風頭,他便就生氣,因此恨恨道,“哼,且等著吧,總有一天我會好好收拾他一頓的!看他笑得跟個狐狸似的,我就想揍他。”
他一說揍人手就癢了,手攥成了拳頭,只聽得嘎吱嘎吱一陣響。
賀氏還沒來得及教訓兒子,外面謝潮榮大步跨了進來,冷眼瞪著兒子,呵斥道:“你是想揍誰?”
賀氏見丈夫竟然來了,喜得趕緊站了起來,面上微微含笑,喚道:“三郎……”
謝潮榮看都沒看賀氏,只是負手朝兒子謝玉華走來,又問了一遍:“我問你,你剛剛說是想揍誰?”謝潮榮沒有聽到前面的話,只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得兒子說要揍人,他比較敏感,第一反應就是覺得兒子說的是要揍他的棗兒,因此臉色十分難看。
他此時雖然面上還較為平靜,但是心裡已經是驚濤駭浪了,本來就對賀氏壓著一股子氣呢,他還沒來得及教訓她呢,她倒是好,如今竟然還在興風作浪!竟然敢背地裡叫兒子害棗兒,是可忍孰不可忍!
“說!”謝潮榮怒氣沖天,垂眸看著兒子,見兒子身子抖了一下,他根本不放在眼裡,只逼問,“你告訴父親,剛剛是不是你姨娘背後又叫你使什麼壞呢?”
賀氏萬萬沒有想到丈夫會這般說,驚得往後退了一步,不敢相通道:“三郎,你怎麼能這麼說?”
“我沒問你話!”謝潮榮呵斥一聲,只逼問道,“玉華,父親在問你話呢,你抖什麼?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若不是你姨娘跟你說了什麼,你何故會怕成這樣?”
“我……我……”謝玉華跟爹一點不親,但是他有些怕這個爹,便吞吐道,“姨娘沒跟我說什麼……沒有……”
“還不說實話!”謝潮榮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嚇得謝玉華膝蓋一軟便就跪了下來。
旁邊謝素華也嚇了一跳,但她倒是不像弟弟那般軟弱,她恨謝繁華真是恨到了骨子裡,此番又聽爹爹莫名其妙就訓斥弟弟跟姨娘,她不由急了道:“爹,您做什麼一來就衝我們發這麼大的脾氣?”因為生氣委屈,她清秀的臉龐上染上一層紅暈,卻是倔強地昂著頭說,“爹,那話不是弟弟說的,也不是姨娘教的,那是女兒說的。女兒恨透了謝繁華,看不慣她過得好,就是想教訓她一頓!”
“你放肆!”謝潮榮忍無可忍,氣得反手一巴掌便打在女兒白淨的臉上,氣得渾身都抖了起來,“棗兒是你姐姐,你目無尊卑,就該受罰!”
賀氏一把將女兒抱在懷裡,哭著道:“三郎,你冤枉素兒了,真的冤枉她了。”然後抱著女兒哭,心裡委屈得很。
謝潮榮冷眼望著一雙兒女,對謝素華謝玉華道:“去給你姐姐道歉去。”
這下謝玉華也不服氣了,叫道:“憑什麼?”他還在恨謝繁華,就是因為謝繁華,青杏才被送出府去的,他如今不能日日見到她了,只能每日尋著心思偷偷跑出去。
“憑什麼?”謝潮榮輕哼,“就憑她是你的嫡姐,就憑陳氏是你的母親!”
他話沒有說得過於直白,但是賀氏不笨,卻是聽明白了。三郎這話雖然看似是在教訓兒女,卻是說給她聽的,他在告訴她,陳氏是妻,她賀宏珍不過一個妾罷了。
賀氏別過頭去,緊抿著唇不說話,隱在袖子裡的手攥得更緊了些。
那邊謝素華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