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道奏疏,方才擱下狼毫筆,合上奏疏道:“子謙,你生在皇家,得到的比一般人的多,失去的自然也要多。你既想要娶陳家女,又捨不得謝家女,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你將兩家姑娘都娶回去,打算怎麼安置?”
楊善微微俯身,雙手抱拳道:“長幼有序,嫡庶有序,兒臣明白。”
聖宗曲指在龍案上敲了敲道:“父皇暗中培養了你這麼多年,可不想你因為一個女人而斷送了自己前程。”他微微後仰,冷肅的面容上帶著一抹少有的溫和,“大丈夫欲要成大事,最要不得的就是兒女私情。既然李世子喜歡謝三姑娘,你何不成人之美?李家一門忠烈,戍守邊關多年,數十年來,東西兩突厥一直不敢侵犯中原,你以為為的是什麼?”
楊善微微眯了眯眸子道:“所以老國公爺睿智,早早便將爵位傳給瞭如今的國公爺,他老人家自己則攜著妻子游山玩水去了。兒臣聽說,那位李老夫人精通醫術,在遙城開了不少間藥堂,四處救世濟民。”
聖宗道:“善兒,人在弱小的時候,一定要學會生存之道。要知道什麼值得去做,什麼不值得去做,不要盡念著兒女私情。”
對於自己的父皇,楊善一直是敬重的,聽了父皇一席話,他頷首道:“兒臣明白。”
聖宗曲指彈了彈摞在一邊的厚厚一疊奏疏,笑道:“這些都是請朕冊封太子的奏疏,請封你二第跟三弟的一樣多。這說明,朝中勢力儼然已經分成兩派,旗鼓相當,互相牽制若是朕此番動手打壓其中一派,另一派則會如雨後春筍般迅速掌控整個朝政。那樣的局面不是朕想要看到的,善兒,你可明白?”
楊善點頭說:“兒臣明白。為了母后的仇,為了我大興王朝百年基業,兒臣忍得。”
這也是父皇如今雖然解了他的禁足又召其回京的原因,也是父皇為何遲遲不封他為儲君、甚至連個王位都不給他的原因。
如今在朝臣眼裡,自己依舊是那個毒死先皇后的不孝之徒,能得自由,在他們眼裡,已經算是聖上開恩了,若是父皇再立自己為王,怕是朝中四品以後近乎九成的臣子要彈劾自己。
哪能像如今這般,雖然活得卑微,但是也樂得坐山觀虎鬥。
總之已經臥薪嚐膽多年,成功在即,還有什麼是忍不得的?
可是棗兒。。。。。。
他面上極力隱忍著,便是有腐骨蝕心之痛,也得忍著。
李承堂去了太后那裡,見永平郡王妃也在,便先朝兩位長輩行禮。
太后招手道:“既然來了哀家這裡,你也不必如此多禮,哀家將你當做自己親孫兒的,你且坐下來說話。”
李承堂心裡琢磨一番,倒也撿了個下手的位置坐了下來。
只聽那邊老郡王妃道:“女方家回話了,我瞧靖邊侯跟侯夫人,還有老夫人都是願意的,如今卻婉言拒絕了,怕是謝家姑娘自個兒不願意。”老郡王妃一把年紀了,平日裡也成就了不少好姻緣,她給人做媒從來不胡吹亂捧,都是有一說一,完全是為著一雙小輩著想。
既然女方家姑娘不願意,她就如實說,免得成了親之後再鬧彆扭,可就不好了。
李承堂趕緊站起身子來,向著郡王妃行了大禮,面上瞧著無事,心裡卻是氣得恨不得即刻去將那丫頭抓過來好生訓斥一頓。
不願意嫁給自己,倒是還想要做側妃?
那邊永平郡王妃又道:“不過,世子也不是沒有希望,至少謝家長輩們是十分看好世子的。聽謝家人的意思,似乎是謝三姑娘覺得高攀了李家,又說這門親事沒有得到李家老夫人跟夫人們的認可,怕將來進了李家們日子會不好過。”
永平郡王妃沒有藏著掖著,只將從謝家那裡聽來的意思,一五一十都當著太后的面說了。
她瞧過那謝三姑娘的容貌,就跟花骨朵兒似的,嬌嬌嫩嫩的。
而這李世子也是儀表堂堂,又是少年成名,出息得很,若是能好心搓成這對比翼鴛鴦,也算是自己功德一件。
太后道:“這謝家人越發沒規矩了,連老嫂子的面子都不給,他們謝家已是出了一位皇子妃,難不成還想將這三丫頭塞進宮來不成?”太后心裡自然不是這麼想的,但是也覺得謝家人確實有些拂了永平老郡王妃的面子。
這樣一說,郡王妃倒是不好意思起來,趕緊道:“自然是希望能成,不過,也得看兩個孩子的緣分。正所謂,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還不識呢。”她白白胖胖的臉上笑出了幾道褶子,又看著李承堂道,“不過說來也是,謝家那三丫頭容貌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