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上千年的大家族,向來注重規矩,丫鬟打主子這樣荒唐的事情,絕對是不容許再出現第二次的。
但賀氏並非只是普通的一個妾,她孃家如今是伯爵,賀宏宣賀將軍戰功赫赫,謝家雖然如今也是威風,但到底是要給賀家幾分面子的。既然賀氏已經做主將青杏送了出去,且又親自去給陳氏母女認了錯,此事也就作罷。
可是隻要一想到三房的事情,燕平侯謝昭便就覺得心中氣憤,少不得又要將兒子叫來罵一頓方解氣。
謝潮榮被父親罵了一頓,興致有些蔫蔫的,回到汀蘭院裡臉色也不太好。
陳氏見丈夫回來了,放下手上的東西,站起來笑著迎過去道:“瞧你臉色不大好,是不是被爹說了?”見他耷拉著一張臉,也不說話,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陳氏抿了抿嘴,拉著他坐在一邊,自己也挨著他身子坐下,只撿著高興的事情說,“三郎,在你回來之前,夏家夫人已經來府上說了棗兒親事。那夏家小子你也是見過的,如今出落得一表人才,今年年初跟大爺一起考中的進士,名次還在大爺前面呢。”
謝潮榮面上露出些許笑意來,伸手便勾住妻子肩頭:“我多年沒在家中,有些事情你做主吧,回來這些天我也瞧出來了,棗兒性子活絡又有些爭強好勝,尋夫婿還是得選個年長些且性子好點的。”皺眉細細想了想,方又道,“我記得這個夏盛廷倒是年長棗兒好幾歲,剛剛聽你說是跟容華一屆的進士,想來自個兒也是個爭氣的,就是不知道,品性如何?”
陳氏想著,便說:“前些年夏夫人生辰,我去的時候見過一次,才學相貌自是不必說的,瞧著樣子,性子也是極好的,溫文儒雅翩翩有禮的模樣。棗兒是我的命根,我不指望她能嫁入勳貴人家,只挑個家世單薄的,婆婆護她夫君疼她就行。”
謝潮榮將妻子摟得更緊,頭挨著她的頭說:“就如咱們這般,我永遠疼你愛你,不叫你受一點委屈。”
要說陳氏起初的時候是生丈夫氣的,可見丈夫這些日子夜夜都宿在自己這裡,也明白了他的心意,再說為了女兒,心中那點氣也就該消了。
夫妻倆正說著悄悄話兒,外頭謝繁華回來了,進屋便見爹孃頭挨頭抱在一起,她捂嘴笑道:“早知道爹跟娘是在屋子裡說悄悄話兒,我就不回來了,爹孃不知道,我如今跟二哥哥關係可好呢。”
陳氏驚奇:“你們關係如何好了?”倒是奇怪,謝二爺謝旭華是家裡的小霸王,絕對的誰惹誰死,女兒八年未在家裡,怎麼就跟她這個二哥哥關係好了?
謝繁華是活了兩輩子的人,上輩子性格雖孤僻,但是極為敏感,家裡面什麼樣的人是什麼樣的性格,她心裡最是一清二楚的。這位二哥哥,雖則性子暴躁,但是卻有著一副熱心腸,上輩子誰都不拿自己當回事誰都會欺負自己,但是隻有二哥會常常來探望自己。
不過,那時候也怪自己性格不好,總不願見人,總覺得大家都是來看自己笑話的,常常會將好心來探望自己的二哥給攆出去。不過,二哥卻從來沒有怪過自己,還常常厚著臉皮賴在自己這裡,他會變著法子陪自己說話,逗自己笑。
久而久之,她對二哥就放下了戒心,會耐心聽他給自己說外面的趣聞,會吃他給自己帶回來的美食。那個時候,謝繁華聽二哥說起外面世界的精彩,她總是羨慕的,可卻總是不願出門,因為她自卑。
這輩子從六歲起她就是開心瀟灑的,如今再回過頭去想想上輩子的事情,那樣的悲劇又有幾分是自己造成的呢?不過好在,老天給了她一個重來一次的機會,她一定會好好珍惜每一段時光每一個人。
謝繁華小跑過去,抱著母親脖子撒嬌道:“娘,女兒答應爹會好好勸二哥的,自然是下了一番功夫。二哥性格雖則躁了些,可他的心很好的,剛剛二哥還答應女兒改明兒有空帶女兒去校場玩兒呢。”
陳氏皺眉:“軍機重地,哪裡能是你一個姑娘家去的地方?可別胡鬧。”望著女兒,沉著臉說,“你這孩子,性格跟潑猴似的,一準是你纏著你二哥哥的。”
謝繁華笑嘻嘻的,一個勁往母親懷裡蹭,笑道:“娘真聰明,可不就是女兒厚臉皮賴著二哥的嘛。二哥也說我是個黃毛丫頭,才懶得帶我去,不過我跟二哥說了,我在鄉下的時候可是有騎射課老師的,而且還在二哥跟前露了一手,二哥這才鬆了口。”
“你有學過騎射?”謝潮榮挑眉,倒是有些興趣,湊近女兒繼續問道,“那你告訴爹,你騎射課的老師都教了你什麼?”
提起這個謝繁華就自豪,眼睛亮亮地說道:“是舅舅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