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子何好似並未察覺他動作言語間的輕挑，雙眼通紅，死死盯著殷平，輕聲道：“季府當年被投毒，季後的落胎藥，也是爹給的。”

“哈哈，當然。若是沒爹出的主意，皇上也不會麼順利地除掉季家，所以爹才是最大的功臣！”殷平手挑起黎子何的下巴，雙眼綻著興奮的芒光。

黎子何步步後退，他便步步欺近。

五臟六腑再次如被人用力揉搓，再用力踩上兩腳，爹和曲哥哥都會武功，早就懷疑不會那般容易被捕，卻未想是用如此卑劣的手段，還有腹中的孩子……

“些，都是皇上，親自下令？”黎子何掏出懷中的手帕，邊替殷平擦淨嘴角殘漬，邊輕笑著問道。

“當然！雖然是皇上下令，可沒爹的主意，樣成不大事！”殷平愈加興奮，和著酒力恨不得把在太醫院吃的憋全部發洩出來，再盯著月光下的黎子何，悲恨在他眼裡化作悽楚，憤怒在他眼裡看做哀憐，嘴角那抹輕笑，看起來更是溫柔無比，再看那雙手，力道輕盈，擦完嘴角便手滑下，將手裡的帕子塞入他胸口的衣襟內，明明是涼若寒冰的手，卻讓他渾身突地燥熱起來，不顧切撲過去。

黎子何眸光凜，身子迅速讓開，只聽“噗通”聲，緊接而來的是殷平略清醒而慌張的呼救聲，伴隨著湖水的撲打聲，被湖風吹得支離破碎。

黎子何冷冷看著掙扎著漂向湖中央的殷平，呼救聲漸漸細弱，翻騰的水花愈漸細小，直至湖面恢復平靜，股寒風襲來，吹開黎子何嘴角的絲冷笑。

奪子，掠命，殺人償命，經地義！

據音樂有問題，修下~

第三十九章　冬至

銀白如薄紗般的月光，隨著片烏雲的飄過漸漸散去，凸顯地黎子何臉上的表情更是陰沉，睜著眼，暗色中看不清眼中情緒，只是全身的幽冷之氣竟是比初冬夜晚的寒氣更甚，腳步快速向前，兩手卻是僵在身側，又突然舉在腰間，由上往下，使勁往衣服上噌，噌完次又次，像幼時不小心臟雙手般。

待回過神來，雙手早被噌得麻木，陣陣的灼熱，黎子何驀地停住腳步，拿手撫過額頭，沁涼的手感，讓自己再清醒幾分，此時回去，恐怕正好趕上散宴，姚妃也該回桃夭殿，對著不遠處的冷宮圍牆舉目看去，漆黑黑片，若從裡走正道回太醫院，碰到什麼不該碰到的人，定會惹人懷疑。

黎子何轉身，在漆黑宮殿中繞行，好在皇宮中寸土寸地都曾有過的足跡，熟悉到即使閉眼，都能到達目的地。

太醫院在南，冷宮在北，想盡快回去，又避開巡邏的御林軍，黎子何垂首斂眉沉思，翻過宮中唯片小山林，便是最好的選擇。

那片山林……

黎子何輕輕閉眼，搖搖頭，甩去腦中雜念，此時需要的是冷靜，萬事等順利回到太醫院再來梳理。

月光隱去，山林如被濃墨潑過，看不到絲光亮，若在夏日，還能聽到幾聲蟲鳴，可現下只能聽到如泣如訴地陰冷風聲。許多年未曾走過裡，黎子何放緩腳步，循著記憶裡的方向路向前。

山林，算不上山，最多可是個小山包，記憶裡綠樹成蔭，雜草叢生，宮中人多半繞行，不會吃力來爬個小山頭，黎子何路行來倒還順暢，並未如想象中般頻繁被雜草絆到，許是冬日叢草枯萎，使得路好走些，可透過偶爾溢位雲層的月光看著地面，又好似是被人清理過。

黎子何顧不那麼多，加快步子，越往前走，越是覺得不對，幽黑的山林，竟漸漸亮堂起來，那亮，不似月光清冷，昏黃，帶著暗紅的暖意，閃閃爍爍，黎子何抬頭，前方不遠處，隨風搖擺的大紅燈籠，好似漆黑幕閃爍的暗紅星辰，掛在挺直的松樹上字排開，藉著燭光，黎子何赫然發現，眼前正欲穿過的，是片桃樹林。

霎那間黎子何只覺得頭痛欲裂，耳邊風聲化作片嗡鳴，嘈雜的，零亂的，眼前那字排開的大紅燈籠，幻化作薄暮的春光，春光之下蔭綠的樹林，半人高的雜草，時而追逐，時而嬉戲，時而依偎的兩個身影……

“晉言，草真討厭，把娘給做的新衣裳都劃破……”

“晉言，裡要是有花該多美，整片整片的桃花，嘻嘻，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晉言，明日冬至，爹要進宮，在城外等，記住，紅燈籠！字排開！”

黎子何拼命搖搖腦袋，是誰在耳邊歡唱，又是誰在耳邊作答？

“黎兒乖，以後把裡的草都給拔。”

“那好，以後裡裡裡，全是黎兒的桃花。”

“當然知道，黎兒過，，就是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