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心這裡自嘲又自艾,那邊四阿哥卻僵硬了身子,垂眸見她眼中隱隱含淚,臉上的神情冷淡微嘲,心裡不由一痛,無論她想怎樣,躲避,逃跑,甚至更激烈的,以死相拒,都不是他能夠承受得了的。她甚至不必說出要如何,他就只能受了她的威脅,怔怔地鬆開手,眼睜睜看著她跑開。
四阿哥清楚地知道,自己並不是為了貪一時之歡,他想要抓住她,永遠留她在身邊,想跟她一起,度過以後的日夜晨昏。原本他以為這是件很容易的事,她未許配人家,他又娶得起,應該是一段良配,卻不知為何,他以往地幾次娶親經驗,全都不能套用在她身上,他越是在意,好似離得越遠。得到了她的人,卻遠遠沒有得到她地心。如果他肯退一步,不要求她地心,是不是會好一些?
不,他無法忍受,她在他身邊,心裡卻沒有他。可是要如何才能將自己擠進她心裡呢?唉,這個叫傾心的小丫頭,真是他這些年來遇到地最棘手的難題。
年玉珍睡了一覺,起來喝水,就見四阿哥坐在桌邊,愣愣地不知發什麼呆。夜色沉澱,他周身冷凝,寂寞孤單。
第七十四章 孩子他爹的人選
那日之後,四阿哥有七八日沒來年氏屋裡。傾心可不管年氏黯然的臉色,心裡直慶幸,他不來,她的日子好過不少。為了逗年氏開心,她變著法的給她講笑話,講故事。年氏也只有暗地寬慰自己,現在她大著肚子,爺也不能一直沒有女人啊,別的福晉那裡還是要去的,以前也是這樣啊,只不過最近來得太勤了,她竟然當成了習慣。
“從前有個聰明人叫阿凡提,他雖然聰明,可是卻很窮,為了掙錢養家,就到一個財主家去打短工。這個財主吝嗇得出奇,每次吃飯,只叫人給阿凡提拿一個窩窩頭,盛半碗稀飯來,阿凡提又餓又氣,就想法要對付財主。一天,有人給財主送來一碗蜂蜜。財主剛剛吃過飯,又有事要急著出去,就吩咐阿凡提說:阿凡提,剛才有人給我送來一碗毒藥,你可要看好,別碰翻了碗。說完騎上馬走了。財主走後,阿凡提不慌不忙,把蜂蜜端過來,又拿來財主吃的油糕,蘸著蜂蜜有滋有味地吃起來,把一碗蜂蜜吃個一乾二淨。然後,他把財主家的鍋碗瓢勺、盆盆罐罐砸了個稀巴爛。他躺在財主軟綿綿的床上,竟呼呼地睡過去了。”年玉珍斜倚在錦塌上,傾心坐在塌邊,興致勃勃地給她講故事。講到關鍵時刻,又是喝水又是吃點心的,把一旁伺候的小丫頭們急得夠嗆,一迭聲地問她:“哎呀,那財主回來怎麼辦啊?阿凡提會被抓起來打一頓的。”
傾心笑:“我這講的可是胎教故事哦,怎麼你們都急著要聽啊。”一句調侃,弄得小丫頭們紅了臉,紛紛不依地嬉罵她。年玉珍輕輕推了推傾心。笑著催促道:“別賣關子,快講財主回來怎麼辦?”
傾心這才接著講道:“財主回來一看,家裡鬧得亂七八糟。放蜂蜜的碗也變得空空的,氣得渾身直打哆嗦。阿凡提!財主惡狠狠地叫道。你怎麼鬧地?那碗毒藥呢?阿凡提慢吞吞地從床上坐起來,像是真的病倒了。他戰戰兢兢地說:我今天闖了大禍了,不小心打碎了您家的鍋碗盆罐。我知道您回來一定會斥責我,讓我賠償,我是個窮光蛋。連老婆孩子都養不起,哪有錢賠呢?左思右想,還是自己死了好,就把別人送來地那碗毒藥喝下去了。我的頭有些發暈,就躺在您地床上。可能等一會兒,藥性一發作,我就會死的,阿凡提邊往外走邊說:我得趕快離開這個地方,別死了連累了您。那可是萬萬要不得的,因為你對我太好了。阿凡提離開了又狠毒又吝嗇的財主家。財主氣得有苦難言,差點昏死過去。”
小丫頭們為阿凡提的急智拍手叫好。連年玉珍也被傾心裝模作樣地搞怪模樣逗笑,一時間年氏屋裡嘻嘻哈哈樂成一團。
傾心摸了摸年玉珍鼓起的肚子。柔聲說道:“小寶貝。聽到了麼?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對付壞人要動腦子。以智取勝,讓他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最重要的,還要有幽默感哦,這是非常優秀的品質。”有幽默感的人,一般懂得調侃別人和自我調侃,會寬容一些,快樂一些,嗯,千萬不要繼承某些人的遺傳啊,整天板著臉的人最討厭了,不僅自己不快樂,連別人看了都影響心情。傾心在心裡腹誹。每天四阿哥來,基本都是面無表情,傾心對他是能避則避,實在避不過,也儘量把自己當透明。不知為何,現在一見他就來氣,還是不見為妙,省得真跟他衝突起來,吃虧的是自己。
年玉珍見傾心發呆,暗歎口氣。唉,傾心鬼點子多,講話又風趣,來陪自己確實挺逗悶,而且她在這裡,爺來得次數明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