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陳黃冷哼一聲,卻還不忘譏諷道:“果然是沒有見識過大場面的在下,竟然還會看錯人?武功山怎麼會派出這麼一個毛頭在下來辦事。這豈不是要壞了大事?簡直是無謀之舉。”
程萬里卻還是那副淡淡地笑意,對著陳黃拱手一拜,說道:“大人說得極是,在下的確是沒有見識過大場面。在在下的老家,迎接客人的時候,一般主人不開口,那些主人手下的奴才是不敢隨便亂說話的。所以剛剛在下聽到大人第一個說話,下意識地就以為大人才是這裡地位最高的人。這才鬧出了這麼一個笑話,還請大人見諒,見諒啊!”
“你。”聽得程萬里這麼一番話,頓時就把陳黃氣得臉色大變,當即便站了起來,指著程萬里就喝道:“無禮在下,竟然敢在這裡放肆。”
“啊。”見到陳黃髮怒,程萬里又是一副吃驚的樣子,輕輕拍了拍胸口,卻又是一臉佩服的樣子,他微笑著說道:“呵呵,大人,你們桂陽軍這個大地方的規矩果然是不同凡響。主人不發話,當奴才的,竟然敢大呼小叫。嘖嘖,真是有趣的規矩,不愧為學過聖人之道啊!”
又是從程萬里口中蹦出了“奴才”兩個字,聽得陳黃那叫一個怒啊。要是目光能夠殺人的話,只怕程萬里此刻早就被陳黃給捅了十多個透明窟窿了。陳黃簡直是恨不得現在就撲上去,動手朝著程萬里那張氣死人不賠錢的笑臉扇上幾個耳光。而就在這時,一把淡淡的聲音卻是從旁邊響起:“陳黃,坐下。”
這個聲音的主人,自然就坐在上方的曹城宰了。聽得曹城宰這不帶任何感??彩的聲音,陳黃頓時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雖然這幾年,曹城宰已經很少露面了,但並不代表曹城宰在眾人心中的地位會有所降低。別看曹城宰那副和善的模樣,但在座的眾人心裡都清楚,曹城宰要是狠起來,那可是比石滕山還要心狠手辣。
眾人情願去得罪石滕山,也不敢得罪曹城宰。再想起剛剛程萬里的話,陳黃頓時就感覺到自己後背冒出一股寒意,慌忙便撲倒在地,低著頭對曹城宰喊道:“在下,在下失態。請曹大人,請曹大人恕罪。”
“嗯。”曹城宰沒有任何表情地看了一眼陳黃,輕輕地擺了擺手,淡淡說道:“陳大人這些天恐怕是操勞政務,有些疲憊了,不若先下去休息吧。”說完,便轉過頭,沒有再理會陳黃的意思。
聽得曹城宰這話,陳黃心裡那叫一個忐忑,可偏偏又不敢多說話,只能是老老實實地退了下去。而在座的眾人全都是沉默了起來,顯然,他們已經看得出來,這程萬里實在是不好惹。陳黃這只不過是譏諷了幾句,竟然被他幾句話堵得得罪了曹城宰,雖然曹城宰不見得會真的生氣,但陳黃如此的表現一定讓他很失望,他的前途,只怕也是到頭了。
等到陳黃退下去之後,曹城宰瞪著那雙老眼,盯著程萬里看了半晌,最後竟然笑了起來,說道:“程先生年紀輕輕,卻是口才了得。老朽也是不得不佩服啊!”
得到曹城宰的讚揚,程萬里卻是始終保持著淡然的笑意,對著曹城宰拱手一拜,笑道:“曹大人謬讚了。在下不過會耍點嘴皮子而已,算不得什麼才能,貽笑大方才是真的。”
“這倒不盡然。”這時,石滕山也在一旁笑道:“昔日蘇秦遊說諸國,為六國之相,他正是靠著這口舌之術。如今程先生之口才,只怕比起蘇秦,也不妨多讓啊。難怪趙燕大人會遣程先生來桂陽軍。只是在下有些好奇,不知趙燕帳下,如程先生這般才識之人有幾何?”
這次用不著人介紹,光是憑石滕山所坐的位置,程萬里便猜到石滕山的身份,笑道:“石大人實在是太過誇讚在下了。在下何德何能,哪裡能夠和蘇季子相提並論。至於石大人所問,在下也實在是慚愧。我家大人帳下人才濟濟,良才猛將多如牛毛,似在下這等無用之人,如何能夠排的上號?”
“哦?”石滕山卻是滿臉不信,笑道:“程先生何必如此輕賤自己?其實在下這麼一問,也沒有其他意思。既然趙燕派程先生這般的大才來此,相信我們雙方的協商肯定能夠圓滿達成。今後大家都是自己人了,在下也只不過想提前瞭解一下將來的同僚罷了。程先生又何必如此小心呢?”
對於石滕山的問題,曹城宰也是保持了沉默,一雙眼睛緊緊盯著程萬里,顯然,石滕山的問題也是曹城宰想要問的。
“呵呵!石大人誤會了。”面對曹城宰的目光,程萬里卻是淡然處之,笑道:“在下可沒有瞞著諸位大人的意思。剛剛在下所說的,句句屬實。大人若是不信,在下可為大人一一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