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懶腰,全身上下的關節都是噼裡啪啦響了起來。
晃了晃脖子,信王趙榛看了一眼在書房內橫七豎八的傅選等人,淡淡一笑。這些天來這樣沒日沒夜的工作,就算是信王趙榛都有些吃不消,更不要說是傅選這些文人了。信王趙榛站起身來,卻是躡手躡腳地走出了書房,不願打擾傅選等人休息。
出了書房,信王趙榛卻是看到自己的親兵頭領王稟始終筆直地站在書房外,見到信王趙榛出來了,王稟抱拳便朝信王趙榛一拜,正要喊話行禮。
信王趙榛連忙對王稟做了個噤聲地手勢,輕輕地關上了房門,隨即笑著對王稟比劃了一下,便徑直朝著前院走去。那王稟見到信王趙榛的模樣,二話不說,便緊隨其後,這書房的守衛自然還有其他親兵負責。
在位於饒州的鄱陽,出現了大量的兵馬。在鄱陽城府邸的大廳內,這個時候卻是聚集了數名完全可以震動南宋的人物。坐在大廳左手的,乃是霸據南昌、南康軍多年的劉廣,而坐在大廳右手的,卻是掌控江南西路南部的彭友。這兩人都是世之英雄,原本一南一北,可如今卻是悄然來到這小小的鄱陽,而且還同堂而席,說出去,恐怕沒有多少人會相信吧。
劉廣和彭友兩人相互之間也不陌生。劉廣還是原來的那副模樣,只是雙鬢開始泛白,眉宇之間多了一絲愁容。可見臨江軍被奪,對於劉廣來說,打擊可是不小,恐怕這段時間劉廣沒有少花心思吧。而坐在劉廣對面的彭友,臉色卻是顯然要比劉廣好得多,這些年他雖然面對趙家軍的強勢,退卻到東南的江南西路的南部,但是現在彭友的日子過得可是舒服得很,光是從他滿面的紅光,以及漸漸寬鬆的身軀就能看得出來。只是,當年親自上陣的義軍首領,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衝鋒陷陣。
既然連劉廣和彭友兩人都出現在了這裡,江南東路經略使夏誠,自然也沒有理由不在,此刻夏誠正坐在大廳,面帶微笑地看著兩人。
夏誠、劉廣和彭友。這三人可以說是代表瞭如今諸路義軍的主要力量,這三人聚集在一起,不管發生任何事,只怕都足以震動整個天下吧。
三人就這麼坐著,剛開始的時候,三人都還能夠沉得住氣,沒有人開口說一句話。可是隨著時間慢慢流失,三人當中耐心最差的彭友開始有些坐不住了。
他看了看劉廣,又看了看夏誠,最後彭友終於是忍不住,開口對夏誠說道:“夏兄。這次你傳密信與我們,召集我們來這鄱陽相會,乃是為了商議如何應對趙燕軍。既然我和劉廣兄都已經到了,那我們為何還要坐在這裡浪費時間?”
彭友開啟了話題,坐在彭友對面的劉廣也是轉過頭,緊皺眉頭望向了夏誠,顯然他對夏誠的如此行為很是不解。夏誠看了一眼兩人,卻是淡淡一笑,說道:“諸位莫急,趙燕軍實力強大,要對付趙燕軍的入侵,光是你我三人之力還略顯不足。所以,我們還需要再等一人。”
“還要再等一人?”彭友和劉廣臉上的疑惑卻是越發濃厚了,卻是不明白夏誠此話的意思,這天下間還有誰能夠與他們三人相提並論?彭友忽然想到一人,忙問道:“夏兄所言,莫非是指那範汝為?”
對於彭友的疑問,夏誠只是搖了搖頭,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見到夏誠否決了彭友的猜測,劉廣也是忽然想起了一人,問道:“難道是那張俊或者劉光世?”
現在,除了他們三路最強的義軍之外,就只剩下這兩路官軍有些實力了。剩下的那些官軍,不是投靠了這三路義軍和趙家義軍,就是去北方投靠了信王軍了。還有一些,直接投靠了金國支援的齊國。現在,也只有這麼兩支官軍入得彭友等人的法眼了。
對於劉廣的猜測,夏誠卻是再次搖了搖頭。這時,突然聽得從大廳外快步跑來了一名士兵,夏誠的眼睛頓時就一亮,笑道:“兩位不必再猜了。我們要等的人,來了。”
跟在那士兵身後,卻是走來了一名中等身材的中年男子,身穿一身綠甲,儘管此人的模樣有些斯文,可行走之間,卻是透著威武之勢。
看到來人,劉廣雖然覺得有些眼熟,但想來想去,卻是始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此人,但能夠讓夏誠久候的人,想必不是什麼平凡之人,當即也是站起身來,跟著夏誠一塊上前迎接。倒是彭友見到此人的模樣,卻是不由得臉色一變,似乎是嚇了一跳。
這姍姍來遲之人,正是剛剛奪取了福建路、被趙構封為福建路路經略使的高安。當年高安辛辛苦苦為彭友打下了偌大的領土,原本彭友答應給高安辰州的承諾,卻是沒有兌現,甚至最後還把高安一腳給踢到福建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