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趙家軍賣命,恐怕還是不夠。所以信王趙榛必須能夠拿出足夠的誠意才行。
吳長老思索了片刻,突然抬起頭,對信王趙榛說道:“大人,越人生活在深山叢林之間,生活艱苦,缺少必要的生活必需品。大人不如下令,擴大越人與百姓交易的範圍,並且遣大批的匠師前往越地,傳授越人織布、耕作等技藝,讓越人可自給自足。”
信王趙榛眼睛一亮,對於這些少數民族來說,百姓的技藝的確是他們最為需要的,正所謂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讓他們種茶種地,還能繁榮商貿,的確是好辦法。
可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一點可是信王趙榛一直秉承的原則。把那些越人給養肥了,反過來咬自己一口,那他豈不是成了千古笑柄?
而坐下眾人都是聰慧之人,見到信王趙榛先是眼睛一亮,隨後又是皺起了眉頭,便明白了信王趙榛的擔心。吳長老也是慢慢坐了回去,倒是一直以來都未曾在信王趙榛面前進言過的文官馬讓卻是突然說道:“大人,屬下倒有一計。”
“哦?”見到馬讓說話了,信王趙榛也是突然有些興趣,雖然這個馬讓在鮮有表現才智的機會,但信王趙榛卻是知道,馬讓此人絕非徒有虛名之人。當即信王趙榛便對馬讓說道:“馬讓大人儘管直言。”
馬讓忙對信王趙榛一禮,隨即說道:“大人。要解決越人之亂,一是以懷柔之策,籠絡越人之心,二是以雷霆之勢降服越人。然懷柔之策只能起一時之效,而武力征討也只是治標而不能治本。因此,屬下以為,要徹底解決越人之亂,平定越地,應當是將越人引出山林才是。出了山林,越人便無依仗之所,無論是兵力還是裝備,都遠遠不如大人的大軍,越人自然就無法作亂了。”
“將越人引出山林?”信王趙榛的眉頭一皺,這計策咋一聽上去好像是很有道理,可問題是越人在山林居住這麼多年,如何肯輕易出來?總不可能一個火把這些山林都給燒了吧?
和信王趙榛有著同樣疑惑的,是對越人極為熟悉的劉和,劉和當年也是在越人之地待了不少時日,對越人的習性也是頗為了解。越人十分看重自己的習俗,絕對不會那麼容易放棄自己祖輩生活多年的居所,對他們來說,離開山林,就意味著背叛祖訓,這可不是隨便能夠說出口的。沒看到越人這麼多年來,無論生活再怎麼艱苦,也不肯出來麼。
聽得劉和說完了自己的疑惑,馬讓卻是不慌不忙,這個問題似乎馬讓早就有了解答。當即馬讓便說道:“劉大人所言不錯。越人祖祖輩輩都生活在山林之中,絕對不肯輕言離開。不過,如果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迫使他們不得不離開山林呢?”
“呃。”聽得馬讓的話,信王趙榛等人都是一愣,特別是信王趙榛,剛剛他心裡還在想著不可能跑去燒山,可一聽馬讓這語氣,天啊!馬讓該不會真的想要去把越地的山林都給燒了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信王趙榛立刻就把這老傢伙給趕出去,以後再也不用此人。
現在的越地可不像是後世,如今越地還未開墾,幾乎九成以上都是叢林。這要是燒起來,只怕燒個兩三年都沒完。而且這樣一來,必然會引起越人的反擊,信王趙榛別說是利用越人了,只怕到時非要跟越人拼個兩敗俱傷不可。
所幸,馬讓的口中並沒有蹦出燒山這個詞,馬讓只是淡淡地笑道:“大人。如今越人與趙家軍關係尚好,加上剛剛吳大人所獻之計,為越人提供大量的物資和技術,這樣一來,必然會為大人贏得越人的信任。”
“到時大人再以開荒為由,遣大量的勞力入越地,砍伐山林,開墾荒地。那越人剛剛得了大人大量的物資,必然是不好意思反對,況且大人可多多提供一些耕種的工具和技術,越人得到這些物資和技術也肯定是需要荒田來種植。”
“呵呵!只待一年半載過後,那些山林全都被砍光了,越人自然也就無處藏身。沒有了山林為依仗,任憑越人再如何狡猾,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了。只有乖乖遷入百姓城中,為百姓同化。數十年後,相信越地之內,便再無越人之擾了。”
馬讓說完之後,面帶微笑地對著信王趙榛一拜,便不再說話,等待著信王趙榛的抉擇。而信王趙榛看著馬讓那張笑臉,雖然表面上沒有什麼反應,可他的後背卻是一陣陣的發涼。對於馬讓的印象,只剩下老辣兩個字來形容了。或許,論智謀,馬讓遠不是傅選等人的對手,可要是論起才能來說,在信王趙榛帳下眾多謀臣當中,馬讓的能力絕對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
轉頭看了一眼傅選等人,從他們的眼中,顯然也是同意了馬讓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