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說著話,雲霜搶步就要上前,她剛跨出去一步,就被綺羅一把拉住,疾聲喝阻道,“此事古怪,莫急莫慌”
饒是綺羅反映迅速,還是慢了一步,只見那個半人半鬼的薛仁達一甩手甩出了一串淡藍色火焰,直撲雲霜的面門。
也幸虧綺羅那一拽,雲霜稍稍偏了身子,頭部堪堪避過了那鬼火一般的火焰,一道藍茫擦著她的面門一閃而過,帶起一股肌膚糊焦的腥臭之氣,燎燒了雲霜飄飛的髮絲,最後落在了雲霜伸出的左臂之上。
頓時,‘嗞嗞嗞’的幾聲輕響,雲霜的左臂上騰起一陣陣的青煙,幾乎是同時,雲霜疼得一哆嗦,斗大的冷汗珠子順著她的鬢角就滾了下來。
可是雲霜也不是一般的閨閣弱質之輩,她是被福公公訓練多年的拔尖暗衛,堅韌的意志力和反映能力非同一般,說時遲按時快,只見她舉起右手,手起劍落,一道耀眼的白光帶起一蓬溫熱的血霧,一下子模糊了綺羅的眼睛。
雲霜果斷的斷尾求生,壯士斷腕的動作一氣呵成也就在須臾之間,但是她那截斷臂甫一落地就像一節枯枝一般萎縮乾枯了,然後開始強烈的燃燒了起來,幾息之間就成了一頓灰燼,看不出一絲血肉的痕跡。
而斷臂失血的雲霜身子一軟,昏沉沉的跌倒在綺羅的懷裡。
許是被雲霜眨眼間的斷臂自救震撼了,那個非人非鬼的薛仁達泛著白的眼仁一動,露出了一絲清明之色,他強撐著斷斷續續地說道,“此,此地有,有詐,鸞家,……,公主,跑,……”話沒說完,他整個人也如同雲霜的斷臂一般燃了起來。
也就是不到半盞茶的功夫,發生了這麼一連串令人眼花繚亂的詭異鉅變,丁香嚇得呆愣在了原地,直到雲霜軟軟的倒在綺羅懷裡,她才反應了過來,一步奔了過來,伸手點了雲霜周身的大穴道,先為她止了鮮血,然後她伸手接過了雲霜軟綿綿的身子,驚魂未定的說,“小,小姐,我們現在怎麼辦?”
綺羅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也有點懵了,暗惱自己過於託大了,低估了鸞家在深山中的同盟部落,那從戎部落傳承悠久,會使用一些控制人心的秘術也不奇怪,不管是他們使將計就計還是恰巧遇到了,今天自己和丁香、雲霜三人落了單,雲霜又是重傷昏迷,今日此事怕是不能善了。
看著人事不省的斷臂雲霜,綺羅心中內疚不已,她責怪自己,如果當時能再謹慎一點,雲霜也不會受傷自殘了。聽到丁香的問話,綺羅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決斷有誤,已經傷了雲霜,不能再讓丁香有閃失了。
想到這裡,綺羅沉著果斷的吩咐,“前路莫測,恐怕還有詭異,咱們原路回去,回到車駕那裡去,商議之後再決斷。”
在小姐身邊,丁香一向是倚賴慣了的,現在其既然小姐這麼說,她彷彿找到了主心骨,砰砰亂跳的心逐漸定了下來,點點頭說,“好,奴婢都聽小姐的,咱們這就回去。”
可是,當綺羅她們驚魂方定的轉過身,準備沿著原路往回走的時候,詭異的事情再次發生了。她們來時的那條山間秘徑竟然消失不見了,眼前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潺潺流動的溪流。而更詭異的是,天上無日,清澈的溪流裡映照著大如銀盆的月亮,一片月華清輝靜謐的籠罩於天地之間,包裹著綺羅她們三人。
這,這也太離奇了吧,綺羅心頭大驚,她們明明是快到午時的時候下的馬車,離開了大堆人馬,緊接著就來到這條山間的秘徑上,頂多也就是半個多時辰的光景,怎麼會就日落月升了呢?
綺羅怔怔的盯著眼前那舒暢自在的清澈溪水,如果這一切不是在這樣詭異的情況下出現的話,也可以說得上是一番清幽的良辰美景了。可是就是這些和諧靜謐得不見絲毫殺氣的精緻,此時偏偏就如海市蜃樓一般,稍微挪錯半步就可能是致命的深淵。
丁香早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她張著大大的嘴巴,一個話也說不出來了,只是瑟瑟的抱緊了懷裡不省人事的雲霜。
看著被嚇得六神無主的丁香,綺羅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下了怦怦亂跳的心,讓自己的全部精力神思都集中在雙目之上,然後對著眼前看似毫無破綻的深夜幽溪滿月仔細的觀察了起來。
綺羅的目光一寸寸的搜尋著,一座山峰,一顆巨樹,一株小草,一尾游魚,甚至是一塊頑石都不放過。凝神細察的綺羅不知道,就在她集中了全身的所有精力之後,她眉心間的紅痣越來越紅,紅的幾乎要燃燒了起來,就在這鮮紅的無光之火的映照下,綺羅眼中的無懈可擊的山川、樹木和河流漸漸的模糊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