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繡娘們加班加點做成衣裙,就是為賠罪——順便答謝姜明月找出庫房丟失的那些飾。
姜明月笑著應了聲,帶丫鬟回碧紗櫥換衣裳,上身是櫻草色暗花古香緞大袖衣,下面就是那條繡蝶戀白牡丹的月華裙。
姜老君暗暗點頭,這身衣裳把姜明月那涼如秋月的氣質襯托了出來。
韓氏誇讚道:“大姑娘穿什麼衣裳都好看,像是那天仙下凡似的。”
郝嬤嬤跟著誇得天花亂墜。
姜明月略囧,韓氏為了討好姜老君,真是下了血本了,謙遜道:“嬸孃謬讚了。”
姜老君瞅了兩眼韓氏送來的頭面飾,對郝嬤嬤笑道:“這身衣裳穿去參加巢國公壽辰正正好,郝嬤嬤,去拿副珍珠飾來。”
姜明月靠在姜老君身上,笑道:“那就讓老君破費一回,我可是知道老君有不少好東西。”
姜老君挑唇而笑:“有多少好東西都要便宜你了,虧得你嬸孃沒生姑娘跟你搶。”
竟是直接忽略了姜寶珠這個孫女的存在,且有警告韓氏的意味——她的嫁妝以後是要傳給姜明月的,最好不要打她嫁妝的主意。
姜明月也不想提姜寶珠掃興,抿嘴一笑道:“那是我沾了老君的福氣,怕是嬸孃後悔沒能給我生個妹妹呢!”
韓氏明白姜老君的心思後,略感不自在,她哪裡有表現出貪圖姜老君嫁妝的意思?面上卻大笑:“我倒真是真的後悔了!兒賤養,姑娘嬌養,當孃的都有打扮姑娘的念頭,可惜我沒這個福分,只能在你身上滿足一二。”
姜老君點點姜明月的額頭,順勢笑道:“聽你嬸孃這話,你可是真有福了,她那好東西以後都是偏了你的。”
韓氏的笑臉就略顯尷尬,只不過一瞬又恢復正常,姜老君的意思是,讓她再給姜明月貼補幾套衣裳飾。也罷,也罷,總比得罪了姜老君這座靠山強。
“這是自然的,滿府裡也只有明月丫頭討人喜歡。”韓氏笑若春風。
姜明月起身朝韓氏道謝。
郝嬤嬤端了一個紅漆托盤出來,裡面是一整套的東珠飾,令人驚訝的是,樣式一點也不顯老氣,反而典雅高貴。姜明月連忙再次跟姜老君道謝,東珠不難找,但能做成一整套飾,那就難得了。
韓氏眼前一亮,瞅瞅東珠飾,瞅瞅姜明月,是真的有些後悔沒能生個女兒出來。姜老君真捨得,也不怕姜明月一個小姑娘壓不住東珠的富貴,想來她箱底壓了不少好東西呢。
她只能過過眼癮罷了,即便知道姜老君嫁妝和積攢的財物豐厚,她也沒那能力跟涼國公搶。
隔了一天,韓氏傍晚送來一雙綴東珠的繡鞋,姜老君越發滿意,不再給韓氏擺臉色,也不在言語上擠兌她。韓氏的心落回肚裡。
姜老君趁著韓氏在,對郝嬤嬤道:“去凌煙閣瞧瞧你們國公爺是否得空,讓他來壽安堂一趟。”
韓氏暗想,涼國公這幾天日日審問芥末,對付個小丫鬟要這麼久,怕是這事最終只能不了了之。
反正不是她的東西,也不是她弄丟的,她就在一旁看戲即可。
涼國公跟在韓嬤嬤身後進來,聲若洪鐘地給姜老君請安,韓氏和姜明月都起身行禮。
姜老君肅著臉問道:“八寶玲瓏塔可是找回來了?”
“回老君,八寶玲瓏塔的確是芥末偷走了,跟她接頭的人是府外的人,她說她是受人威脅才去偷的,卻是死活不願透露接頭人的名姓,還咬傷了自己的舌頭。”涼國公說到這裡,話音一頓,奉上一張紙道,“這是芥末畫押的供詞。”
大丫鬟寒雪將供詞攤在姜老君,姜老君隨便瞧了兩眼,不緊不慢地盯著涼國公問道:“可曾找大夫醫治芥末?”
“找了,我們國公府從未有對下人屈打成招的先例,兒自然不能落人口舌,只是,唉……”
涼國公話未說完,姜老君接上他的話道:“只是芥末變成啞巴了是罷?”
韓氏汗毛倒豎,不愧是經歷過沙場的涼國公,如此狠辣,連伺候他五六年的貼身丫鬟都不放過!
涼國公慚愧道:“正是,那芥末對自己下手狠了。”
“哼,既然如此,按照我們當日說的,沒尋回八寶玲瓏塔,就把王氏和芥末一起發賣了,你照辦罷。”姜老君早猜到結果,因此並未動怒,語氣冷淡。
涼國公額頭冒冷汗:“可是老君,這件事從頭到尾與王姨娘無關啊!”
“你說無關就無關?那芥末不是舌頭斷了麼?她既然不能說話,那王氏就還是有嫌疑。如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