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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不及防,那樣的諷刺而又不可逆轉。

戚如南顯然是發現了她容神間的異樣,一邊揮手示意雪柳退下,一邊輕聲對她道:“大嫂,切莫為此傷神。”

到了如斯田地,可以給予容氏的,不過就是一句空洞而虛無的勸慰罷了。

容迎初低頭沉默良久,沉沉道:“已經要過大禮了嗎?”

戚如南這段時日一直在心裡為難,婆婆要與韋將軍家聯姻已是決意。那韋將軍是個鰥夫,女兒的親事也就全憑他做主了,自上次韋將軍來過柯家大宴後,他對大伯可謂是相當欣賞,一心要將愛女許配給大伯,絲毫也不介意大伯房裡是否有了人。婆婆以趕在吉日成婚為名,與韋將軍達成了共識,兩家早早過了託媒、合肖、定親、擇吉這幾重禮數,如今雙方只要過了大禮,便只等吉日正式拜堂成親了。

這些事她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向容氏言語一聲,雖然已經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但至少可讓容氏心中有數,總不至於被矇在鼓裡。

因此剛才在謄清聘禮單子時,看到容氏到來,她就在心裡琢磨著該怎麼對容氏說出此事,生怕會傷了這可憐人的心。不承想雪柳卻一時大意透露出來,雖說突然,倒也化解了她難以啟齒的矛盾。

此時聽到容氏的問話,她心裡也替對方感到難過,於是握住了容氏的手,和聲道:“大嫂對大伯有守福之恩,大伯必定不會薄待大嫂,只要大伯心裡有大嫂……一切都不必太在意。”

容迎初心裡暗暗冷笑了一聲,戚氏所說未嘗沒有道理,原也該是如此,可這樣的話,僅適合用來寬慰卑微側室的心。柯弘安心裡有沒有她,對於此時她的境地來說,半點幫助也無,她需要的是一個堂堂正正的正室名分,她需要的是整個家族對她這個長媳的認可,她需要的是尊重。

唯其如此,她才更不能就此軟弱下來,任憑這些人擺佈。

她淡淡一笑,以謙卑的姿態回應戚如南道:“弟妹所言極是,無論發生怎樣的變故,我還是大爺的房裡人,只要還能留在大爺身邊伺候,我便於願足矣。”

戚如南憐憫地注視著她,道:“我也要對大嫂說一句話,無論如何,你都是我心目中的大嫂。”她頓一頓,更加了幾分堅定,“沒有人可以取代。”

容迎初顯出一絲動容來,站起身道:“多謝弟妹待迎初如此親厚。”然後也不再多說什麼,告辭離去,戚如南也不便相留,親自送了她出去。

一路走出錦和苑,才知天邊烏雲壓頂,灰沉沉的一大片,恍若此時積壓於心頭的千斤重擔。已近申時三刻,天色黯沉,一日當中最為晦暗的日光於風雨來臨的前夕,苟延殘喘地籠罩於天地間。

出了錦和苑的大門,迎面一陣陰涼的風,容迎初打了個寒戰,四面楚歌般的哀涼無望噬心地湧上了胸中。她極力穩定下紊亂的思緒,此時不是自亂陣腳的時候,更不是自憐自艾的時刻。

窮途末路,既然已經是末路,她沒有辦法不打落牙齒和血吞,堅持著走下去。

她凝一凝神,便往西府而去,事已至此,已是刻不容緩。

對陶夫人說出苗氏的打算後,陶夫人險些就要咬碎一口銀牙,冷森森地拉長了面孔,一雙眼睛就像要迸出火來,恨聲道:“苗氏賤蹄子下作!語姐兒和我山兒八字相合之事早就宣揚開去,她偏還要從中作梗,明著要跟我過不去了!也不想想下人生的孩子也是副賤相,般配得起人家公侯家的千金麼!”

此時窗外傳來了淅瀝瀝的雨聲,天色愈暗,夜幕即將降臨了。雨水簌簌落下,愈見得增大了雨勢。

容迎初轉頭凝望著窗外那若隱若現的雨珠,喃喃道:“為今之計,只能是放手一拼了。”

陶夫人聞言,怒形於色地瞪向她,道:“你當日答應過我什麼?你說過無論出了什麼岔子,都會替我擺平!你如今拿什麼來擺平?你不是誇口自己有多大的能耐嗎?你倒是說話呀!”

容迎初在她的翻臉相逼面前只一派沉靜,淡然道:“請太太為我派出一頂轎子,我這就到馬家去一趟。”

陶夫人意外地看著她,剛想說什麼,她又道:“事不宜遲,我只能親自跑這一遭,把此事告知唐夫人,讓她們好生準備應對方為上策。”

陶夫人心下怒意雖未消,可也深知此際並非意氣用事之時,眼下也只能由著容氏去打點了,端看她有沒有這個力挽狂瀾的能耐。全然不自愧是自己操之過急方會有此紕漏。

遂依了容迎初之意,派了自己日常外出所用的轎並幾個腳程利落的轎伕,在風雨交加的傍晚,載著容迎初匆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