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雙便上前來道:“我還道大奶奶會是個明白人,可沒想也是個不知避諱的。奶奶的婢女名字衝了咱們小姐的閨名,也不說及早改一下!”
容迎初已經從紫文口中聽說韋氏身邊的書雙甚是拿大,如今一見果然如此。只含了一縷淺笑,自顧對韋宛秋道:“妹妹,多虧了你的丫頭這麼一說,我才想起咱們秋白的名字與你的閨名重字了。不過我尋思著,秋白這名字是我娘起的,畢竟也叫了這麼多年了,要一下子改過來,我倒還真是不習慣。妹妹是個寬厚人,想必也不會在這微末小節上計較,是嗎?”
韋宛秋攏一攏手臂上的碧霞羅海棠薄霧紗,依依道:“名字之事本只是小事一樁,任憑姐姐做主便是了。只不過這府裡還有沒有家人與主子的名字衝撞的?依他們的例,要改還是不改?”
秋白沒等容迎初說話,便揚聲道:“重名真的那麼要緊嗎?這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你姓韋,他也姓韋;我叫秋,她也叫秋。要是今日不是我與你重名,而是我家奶奶與你重名,難不成你也要我家奶奶改名不成?讓你改名,你願意嗎?既然你都不願意,為何還要在這上面較真兒?不累嗎?”
容迎初知道秋白一向行事穩重,鮮有如今日這般針鋒相對的,想來是明白自己的用意,要刺探韋氏的底線了。於是也沒有阻止,只冷笑著看向韋宛秋。
韋宛秋聽了秋白這番話,只垂了垂眼簾,沒有當即回應。她身後的書雙冷眼瞪著秋白道:“什麼你啊我的,有你這樣對主子講話的嗎?這就是東院裡的規矩嗎?”
秋白乾笑一聲,道:“在東院裡當然是依著咱們奶奶的規矩。剛才你家主子已經說了,重名不過是小事,任憑咱們奶奶做主,哪容得你在這裡僭越叫囂?”她沒留給書雙說話的餘地,只盯著韋宛秋道,“只想聽新奶奶一句,是不是該依著大奶奶的主意,不再提重名的事?”
韋宛秋目內有不易察覺的隱怒一閃而過,面上依舊是嫣然帶笑,和聲道:“姑娘剛才說的也很有道理,論理確是如此。既然姐姐覺得沒有必要替姑娘改名字,那我以後也就不提了。”
秋白感覺像是重錘打在棉花上一樣,完全沒有打擊的快感,只覺得怎麼使勁也是不得要領、不中要害一樣,莫名地就是讓人感到挫敗。
容迎初心中有數,也不打算再糾纏下去,遂客氣道:“說了半天的話,妹妹也該累了,要麼坐下喝口茶歇息一下,在這裡與我一同用早飯如何?”
韋宛秋推說還要去苗夫人處請安,便告辭離去了。
秋白看著她的窈窕背影在大門處消失後,方對容迎初低低道:“現在算是明白奶奶的感受了,倒寧願她什麼都放在臉上,還好掌握一些。如今這樣,真不知道她心裡想的什麼。”
容迎初笑了一笑,道:“來日方長。做戲也只能是一時,不能一世,總會有露出真面目的時候。”言罷,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來,便道,“你幫我算算看,咱們院子裡的下人定例可是有缺?”
秋白道:“還是奶奶心思澄明,我正想跟奶奶說這事呢!按著府裡的定例,大奶奶院子裡最起碼該有一個管事媽媽、四個大丫鬟、六個小丫鬟並六個粗使丫頭和四個小廝,如今奶奶身邊只有我和紫文兩個大丫鬟,靜楓、亦綠、香卉、雅琴這四個小丫鬟。還有天兒、小柏、如凡、許才、來福兒五個粗使丫頭和小廝。雖說紫文會把正院的靜竹、代柔、丹秋、綺梅幾個叫過來幫襯著做事,但那幾個畢竟是大爺院裡的定例,不算在奶奶這裡。所以,奶奶還缺兩個大丫鬟,兩個小丫鬟,五個粗使丫頭和小廝。”
容迎初問道:“你過去南院的時候,有沒有看到那邊給配了幾個下人?”
秋白細細回憶了一下,道:“具體有幾個人,我倒記不真切了,只知道她房裡伺候的都是她陪嫁的那兩個媽媽和兩個大丫鬟,另外有幾個一等丫鬟和二等丫鬟模樣的都在外廳打掃整理,我認得其中兩個是新買回來的亦柳和宛香,想來已經給韋氏配足下人了。”
容迎初點了點頭,心下略一思忖,道:“我這就到錦和苑去,讓三弟妹為我找了人牙子來,從外頭再買幾個丫頭、小廝進來。”
秋白忙道:“今非昔比,哪裡就能勞煩大奶奶上門去找三奶奶了?讓秋白過去說一聲就好!”
容迎初站起身,微笑著搖頭道:“現在還不是端架子裝腔作勢的時候。三弟妹不比別人,我以往是怎麼對她,如今也該怎樣對她—— 我不過是落實了一個名分而已,她才是半個當家的人。”
到得錦和苑,她方才真真切切地體會到身份顯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