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
“浮圖,浮圖,你怎樣了?醒醒!告訴本王哪裡難受?”巫越半抱著墨非坐在床上,不停地在他耳邊說話。
“主……公。”墨非低喃一聲。
巫越驚喜,道:“你怎樣了?別急,大夫馬上就來。”
“大夫?”墨非的神志頓時清醒了不少,她搖頭,“我沒事,不需要大夫。”
“你這還叫沒事?”巫越不悅,勾起他的下頜道,“看你臉色有多難看?”
墨非感覺這樣的親暱有些不妥,稍稍離開了巫越懷抱,輕聲道,“只是突然心悸,不是什麼大毛病。”
巫越不通道:“本王從未見過你如此痛苦的模樣。”
墨非想起剛才那充滿恐懼的感覺,她拉住巫越衣袖道:“主公,我們趕緊離開這座城吧!”
“為何?”巫越不解。
“浮圖亦不知如何解釋。”墨非一臉堅決道,“請主公相信浮圖,儘快離開這裡,不但我軍要離開,連同鳩望的百姓都必須離開!”
巫越更加疑惑,遲疑了一會,道:“鳩望起碼有二十幾萬的百姓,本王如何讓他們離開?”
墨非也不清楚會發生什麼事,但她肯定若繼續待在這裡必然會造成莫大的傷亡,她無論如何也無法忘記那千萬人的哀嚎。
沉默了半晌,墨非突然向巫越行了一個俯禮,慎重請求道:“請主公相信浮圖,迅速將鳩望的百姓帶離鳩望,無論用何種理由,只要離開此地即可。”
巫越皺了皺眉,不待他回答,眀翰剛好帶著大夫走進來,看到浮圖行此大禮,表情微愣。
“發生何事了?”眀翰問。
巫越道:“浮圖請求本王迅速離開鳩望,並且還要趕著鳩望的百姓一起離開。”
眀翰看向墨非,問道:“為何?”
墨非道:“浮圖感覺有一場大禍即將來臨。”
眀翰目光有些渙散,整個人陷入魂遊狀態,半晌突然道:“走!主公,我們立刻走!”
巫越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眀翰道:“本來一直覺得狄軻有陰謀,我軍奪得鳩望太過輕鬆,他若放棄此地就不應該再派死士來拖延時間,可是他這樣做了,顯然是在謀劃著什麼。”
“他謀劃的是什麼?”
“眀翰暫時猜不透,但絕對是能令我軍傷亡慘重的大陰謀!”眀翰肯定道,“再加上浮圖的警示,眀翰覺得無論有何原因,此地都不宜久留!”
巫越也是果斷之人,竟然兩個親信都如此說,他沒理由不信,一城失去了可以再奪,可是若因為大意而損兵折將便得不償失了。他起身便道:“既然如此,事不遲疑,我們立刻離城。”
墨非忙道:“主公,鳩望的百姓呢?”
“浮圖,”眀翰道,“我們如何驅動得了如此多的百姓?即便可以,這將是十分耗費時間的,我們不能為了這些不相干的人而令士兵陷入險境。”
墨非咬咬牙,道:“那麼請讓浮圖留在此城說服其他人離開!”
“胡鬧!”巫越怒道,“你一個人能成什麼事?本王不會同意的!”
墨非發態度亦十分堅決,那恐怖悲哀的感覺時時揪住她的心,她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但她知道,若就此離開,她會後悔一輩子。
人,有時候有所為有所不為,她或許不是博愛的人,但也絕不是漠視生死的人。
“即便主公不同意,浮圖也非留下不可。”
巫越冷哼一聲,上前一步,以極快的速度拍了墨非頸項一下,在他軟到在地之前將他抱起,然後對眀翰道:“走!”
雖說沒想管鳩望的百姓,但巫越想著浮圖最後的堅決,還是派出大量士兵在城中吆喝了一陣,以“天災將臨”的理由,通知這些百姓離開,而後又對鳩望城守道:“你若還有一點擔當,就帶著你的城民儘快離開此地。”說完這句便抱著墨非,帶領軍隊火速離開了這座剛剛打下的城池。
行過三、四里,雨勢越來越大,巫越便決定先找個地方紮營。
這時,墨非從昏迷中醒來,迎著雨水看到近在咫尺的巫越,她很快想起事情的經過,再看看周圍,顯然炤軍已經離開了鳩望。
她冷冷道:“你就這麼放著那麼多人不管了?”
“你這是在質疑本王嗎?”巫越淡淡道。
墨非偏過頭,拳頭握得緊緊的,本想發幾句狠話,誰知太陽穴又隱隱作痛起來。
她心頭一凜,問道:“我們離開鳩望城多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