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身為哥哥的他,又做了什麼?
墨非輕嘆一聲。
“風來疏竹,雁過寒潭,事來而心始現,事去而心隨去。湛羿,可以放下你的仇怨了。”
【數百年的仇怨,終隨風逝……我,該放下了……】湛羿的聲音寂寥而黯然。
黑霧逐漸稀薄,似乎即將化去。
墨非大驚,這可不是超度後的空然,反而像是……像是要魂飛魄散一般。
她雖然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人死後,靈魂會去向何方,或化作風或化作霧,但絕對不是徹底消散。
“湛羿,不要!”墨非急切道,“你可曾確認,你刺慶王那一刀不會要了他的命?”
黑霧驀然停止淡化,隱隱綽綽,呈現半透明狀。
“湛羿,你也不想那人就此死去吧?那可是你妹妹忍辱保留下來的唯一血脈。”
【……留下來,還能做什麼?】
“至少還可以看著他將秦族血脈傳承下去。秦族詛咒會慢慢消失,千鈞之翼將伴隨著湛黎的守護延續不絕。你,不想親眼看看嗎?”
湛羿沉默下來,半空中的淡霧慢慢穩定下來,再次凝聚。
墨非暗自舒了口氣。
【浮圖,給我念誦幾遍心經吧!】
墨非點頭,看著湛羿的魂體重新回到軍刀之中。
她平躺下來,雙手輕輕疊放在肚腹上,徐徐唸誦:“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隨著她的唸誦,脖子上玉符發出淡淡的光芒,緩緩洗滌她的身心,連同她的腳上也得到了照拂,不過墨非並未發現。
唸誦了數遍之後,墨非也睡不著了,她起身穿上外衣就下了床,走了幾步才發現自己的腳竟然不怎麼疼了。
奇怪!虧她還做好了齜牙咧嘴的準備,結果居然只感覺一點點輕微的刺痛。難道那瓶傷藥真有這樣的奇效?塗了不過幾小時就差不多要痊癒了?
搖了搖頭,算了,不疼總是好事,至少待會洗澡方便多了。
墨非走出門攔住一名侍女,吩咐她準備一桶熱水,晚點再送些吃的過來。
這些都好辦,她想起巫越說過今晚要和她同床,那才是叫人頭痛的事。
擦完澡,吃過晚飯,已到戌時,墨非卻完全沒有睡意。她讓人取來幾部簡書,點燈夜讀。
墨非沉浸於閱讀的樂趣之中,時間不知不覺過去。
巫越悄然無聲地走進來,看到墨非斜著身子靠在桌案上,一手拿著竹簡,一手撐著額頭,神情十分專注。大概是因為脫離了危險,她表現得隨意而舒適,甚至有幾分慵懶。
巫越停在不遠處靜靜地看了許久,直到墨非因身體僵硬而轉換坐姿時,他才開口喚了一聲:“浮圖。”
墨非抬起頭,臉上表情有些呆愣,似乎還未從書中的世界回到現實中。
“主公。”看清是巫越,她終於回神,放下竹簡就要行禮,巫越幾步過來拉住她,道:“不必多禮了,仔細你的腳傷。”
“多謝主公關心,休息了半天,已經無甚大礙了。”
巫越以為這只是墨非的寬心之言,也沒在意,只是說:“天色已晚,浮圖早些休息吧。”
墨非這才想起巫越要跟她同床共枕,心下不由得忐忑起來,雖然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可是身體應經繃緊。
巫越隨意坐在她身邊,看向窗外道:“浮圖,被綁後,你可曾害怕?”
墨非轉頭看向巫越的側臉,那剛毅的臉上看不出特別的情緒,但這樣的問題似乎不像巫越的風格。
她回答:“害怕無意,唯有見機行事。”
“那,若無人來救你,你會就此安心留在慶國嗎?”
“主公,”墨非慎重道,“浮圖不做二心臣。無論前途多艱險,浮圖都會想辦法回到炤國。”
事實上這可能也是她的雛鳥心態,一旦認定了某個地方或者某個人,就不會輕易放棄。
巫越嘴角露出笑意,看著墨非的眼神無比柔和。
“本王也是,無論有多困難,本王都要將你帶回炤國。”
墨非移開視線,責道:“主公不該為一個下臣冒險,若非諦珀有主公早已安排的人馬,那麼此行必然兇險萬分。主公作為炤國之王,怎能將自己置於險地呢?”
“本王明吧,不會再有第二次,本王會牢牢將你守在身邊。”
墨非心頭微顫,抬頭與他對視,那雙如鷹隼般的眸子透出的是一種難以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