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搖了搖頭,突然一陣冷風拂過,一雙冰涼的小手靠近他的脖頸,月色下銀光閃閃,僅差一點就會扎入他的肌膚。
“什麼人,為何跟著我!”冷冽的聲音傳來,而季錦一聽便知道自己暴露了行蹤,“縣主一直都是這般敏銳?”
這個聲音……雲姝有些驚訝,緩緩的鬆開了手,“丞相大人,幾日不見竟是多了這麼一份別樣的興趣?”
眼前的男子伸出手去揭開自己臉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個玩味的笑容,“縣主還記得本相的聲音,看來你我二人也不是白白出生入死的。”
“……”在她的印象之中,季錦可不是一個愛開玩笑的人。
眼前的男子卻是肆無忌憚的打量著自己,雲姝輕皺了下眉頭,對方終於在她不悅的目光中開了口,“不知侯爺可知道你時常這副打扮出府?”
雲姝沉默片刻,季錦以為她是尷尬了,要知道如今她被皇上封為永吉縣主,若是被人發現縣主出府穿著男裝,說出去可不太好聽。
“不知丞相與我父親之間有何恩怨?”
“……”沒想到她如此直接的問了,季錦冷哼了一聲,原本美好的心情立刻被破壞,他甩甩袖子朝著船邊走去。
河水不算洶湧,空氣裡瀰漫著些許冰涼的溼氣。
雲姝深吸著氣,絲毫不在意季錦沒有回答。
她眺望著遠方天河交接的夜色,再看看離得較近的花船,隱隱約約傳來掌聲和笑聲。
“本相倒是有一事想要請教縣主。”
季錦似乎忘記了方才的不快,稍微靠了過來。
“之前在江南的於城,出現了棘手的疫症,本相記得那時候縣主似乎苦於試藥不成,為何後來突然就成功了?”
他的話立刻攪亂了雲姝的心池,為何突然成功了?因為一個不要命的人獻身出來試藥。
“莫非,真的如傳聞所說,縣主放棄了一部分的病人用來試藥?”丞相這話中帶著幾分冷意,一開始他聽見這樣的傳聞,只覺得是無稽之談,後來再想想與雲姝在一起時她所表現出來的果決,或許那真的是她的作風。犧牲一小部分人來拯救大部分的人,只是季錦卻不認同這樣的做法。
還以為她與昌榮侯是不一樣的,看來,是自己天真了。
“在我眼裡,救一個人與救很多人並沒有區別。”雲姝並沒有因為季錦的懷疑而感到憤怒,她不覺得一人的性命相比多人的性命會低賤到哪裡去,行醫者的職責便是儘自己的所能,救多少是多少。沒有人能為別人決定自己的命運,雲姝知道,若非鳳凌,只怕她現在都還在於城苦惱著如何抑制瘟疫。
其實百姓們該謝的不是自己,而是他。
“這麼說,傳聞果真是假的。”季錦不知為何居然鬆了一口氣,他不願意知道自己看錯了人。他相信雲姝不會為了掩飾自己的錯誤而撒謊,那麼她一定是用了別的法子。
原以為她會繼續追問自己與昌榮侯的過節,哪知道,身旁的女子卻安靜了下來,好像在回憶著什麼似得。
“縣主不是想知道為何本相處處與昌榮侯作對嗎?”
雲姝眸光幽幽的轉到他的身上,季錦笑了笑,一向冷漠的丞相大人難得會露出如此輕鬆自在的笑容,若是旁人在場定會驚掉自己的下巴。
“我是華州人士,家中僅有一位兄長。”
雲姝原本只是隨口問問,既然對方不想說,自己也不會那麼好奇去探聽別人的過去,但既然他自己開了口,雲姝便安靜的聽著,以示禮貌。
“當年,兄長赴京趕考,結果遇上洪澇。大水一夜之間漫過了兄長路過的那座城鎮。”
說及此處,季錦的臉上露出冰冷的笑容,雲姝分明可以感覺到他身上氣息的變化。
“昌榮侯奉命前往災區,而那時,兄長與數十人被困於一座斷橋之上。”
莫非,他對昌榮侯的敵意,與他的兄長有關?雲姝微微挑眉。
“情況兇險,斷橋隨時可能塌陷,水流湍急,昌榮侯當下便決定放棄我的兄長,轉而去救在另一頭的數十人。於是,連我兄長在內的七人遇難,而洪澇退後,百姓們歌頌著昌榮侯的英勇機智,而忽略了死於他決定之下的那幾人。”
原來,他方才之所以會問自己那個問題,事出有因。
“因此你便恨上了我父親?”
“不,我不恨他,既然他沒有那個能力拯救所有人,我頂多只會嘲笑他的無能。我之所以處處與他作對,只是不贊同昌榮侯的做法和想法。”他也是聽倖存者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