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神醫,只當他是略通岐黃之術的西席先生,按照喬大太太的意思。反正離得近,在把大夫請進來之前,先讓葉先生來幫忙看看。
誰知大老爺竟一口拒絕了:“那是四房請回來的客人。哪裡由得著你們一次又一次的麻煩!”
徐其玉只是磕破頭暈過去了,大老爺就火急火燎的讓人去請葉先生,現在徐其筠眼看著命在旦夕了,大老爺卻講起不麻煩客人的禮數來了。
喬大太太恨得直哆嗦,又哭又罵:“就我們筠姐兒命苦,不過是拉扯的時候推了一把,就被自己的親爹要了半條命。現在又攔著請葉先生來看診。筠姐兒再多的不是,半條命是爹的,半條命是孃的。你那一半拿走了,現在要把我這一半也拿走嗎?”
郭老太太也在旁邊罵:“大郎你是個糊塗的,自己的妻女都不要了嗎?從小就教育你,後宅是女人的地盤。你何苦跟著瞎攙和。現在連自己親閨女的命都不要了嗎?就為了那麼個畜生?”
郭老太太手指都戳到徐大老爺腦門上了,恨恨道:“那天的事情我也打聽清楚了,並不是筠姐兒一個人的錯,玉姐兒先拿話激筠姐兒,筠姐兒向來性子烈,又如何忍得了?你這個做爹的不分青紅皂白就把人關到祠堂,這不是要逼著筠姐兒去死嗎?”
徐大老爺這些日子黴運纏身,諸多計劃都被逼得無法施行。上司又沒頭沒腦的找他的麻煩,本來就心裡不大高興。喬大太太不寬慰安撫他也就罷了,反而把後宅鬧得雞犬不寧,心情自然更加煩悶。現在被自己的妻子和嬸孃指著鼻子罵,一張臉黑得都能滴出墨來了。
只是,郭老太太到底是他長輩,郭老太太再怎麼說他糊塗,他也不能頂嘴反駁,只好就那麼站在那裡任她說,思緒卻早已飄到別的事情上去了。
喬大太太和郭老太太說破了嘴也不見大老爺鬆口,心裡自然是氣得不行,這一耽擱,丫鬟已經把齊大夫請來了。
徐其筠暈倒是因為腹中飢餓身體缺水以及跪久了四肢麻木,倒不是什麼大病,齊大夫把完脈之後,立馬有丫鬟端著參湯上來。
喬大太太一邊抹眼淚一邊問道:“齊大夫,您看,參湯可以喂嗎?”
“三小姐身子太虛,這麼大一碗參湯下去,只怕受不住,倒一半出來,然後用白開水兌上,小心餵給她。千萬要小心,三小姐呼吸本就微弱,若是嗆著了,只怕就緩不過來了。”齊大夫嘆了口氣,“好好的一個小娘子怎麼折磨成這樣,饒是犯了天大的錯,也不該這樣糟踐啊!”
齊大夫常年出入徐府為徐府的主子們看診,基本上是看著徐其筠長大的,現在見徐其筠這樣,心裡自然是不忍的。
喬大太太恨恨的看了眼一言不發的大老爺,抹著眼淚道:“孩子是好孩子,怪只怪她自己投錯了胎。”
這話說得徐大老爺臉紅一陣白一陣的,到底是受不住,冷哼一聲,袖子一甩就往外走。喬大太太喊了好幾聲也沒得到回應,不由得又是一陣哭天抹地。
郭老太太也氣得直跺腳:“作孽啊!作孽啊!”心裡對徐其玉的怨恨越發深刻起來。
徐其筠撿回一條命來,經此之後,性子倒變得有些沉默了,只是旁人若在她面前提起徐其玉,或是見到了徐其玉,徐其筠的眼神就跟淬了毒一樣。
因為心裡還怨恨著開祠堂的事情,因此,郭老太太和喬大太太那邊鬧得再厲害,徐其錦和徐其容也只是冷眼旁觀。倒是徐四老爺心裡面頗為擔憂,只是兩個侄女之間的事情,他到底是不好插手。
值得慶幸的是,因為這件事情,丁老夫人一直沒有上徐家來。
丁老夫人沒有來,卻有人先上門來提親了。
來的人是江浙鹽運使杜廣生的副官岑先生,親自來為江浙鹽運使杜廣生的大公子提親。杜廣生的大公子名為杜仲,十七歲的年紀,母親是通政司苟副使的嫡長女,姑姑是江州總督的兒媳,從門當戶對上來說,這門親事應該算徐家高攀了。
只是,這杜大公子有個毛病,就是愛書成痴,平日裡沒事就窩在書房,十三歲的時候就傳出話來,他將來的妻子,一定要比家裡的姐姐妹妹們美貌,一定要比宮中女學堂裡面的女學生博學,一定要能把杜家的中饋管理的井井有條,一定要有跟他兩個人出門遠行的膽量。
雖然都不是什麼苛刻的條件,可一般人家的女兒光是第二條就無法達到了,而勳貴人家,又怎麼願意把自己的女兒送到他面前去讓他挑挑揀揀呢!因此,直到今年十七歲的年紀了,依然沒有說到一個合適的未婚妻。
徐其容聽到這個的時候,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