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婆子猶豫了又猶豫,最後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郡主,那您是先去風和院看二小姐,還是先去蘭芷院看五小姐?”
霜憐心裡琢磨了一下,自己現在心裡有好些疑問,徐五不能說話,自然不好跟徐五打聽。再者說了,徐五突逢鉅變,恐怕正傷心,等著她去安慰呢!自然也不好再提讓她傷心的事情。徐二又是自己的陪讀,於情於理,都應該先去看望徐二。
於是道:“先去風和院。”
等霜憐到風和院的時候,徐其錦正由韻兒扶著在迴廊裡走來走去,見霜憐來了,徐二忍不住笑道:“聽說你去江州了,總算是回來了!你快來看看我,這樣子像不像是腿腳不好的廢人?”
“呸呸呸!”霜憐沒好氣道,“瞎說什麼!讓別人聽見了,還不撕了你的嘴!”然後頓了一下,詫異道,“你為什麼這麼高興?”
徐其錦咦了一聲,反問道:“又活過來了,我為什麼不高興?”然後轉身去吩咐丫鬟給郡主端杌子上茶。
霜憐擺擺手,然後眼神一閃:“你是不是換丫鬟了?”
徐其錦笑著點頭,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開心:“對,這都是高伯從外面新買回來的,調教調教,都是我的人,長得都還不錯,我自然要高興。”
霜憐皺了皺眉頭,脫口而出就是一句:“你這麼高興,容姐兒是不是好了?”
徐其錦一愣:“容姐兒怎麼了?”
霜憐也一愣:“不是說病了麼?”
徐其錦顯然還不知道徐其容的事情,聽霜憐這麼一說,有些慌了,轉頭就問韻兒:“五小姐她怎麼了?不是說怕過了病氣給她,才沒讓她來的麼?”
韻兒小心翼翼的挫敗的看了霜憐郡主一眼,然後僵著頭皮按照徐四老爺的吩咐瞎編:“五小姐就是吃積了食,不是什麼大病。”
霜憐還沒有反應過來,再開口,一點也沒給韻兒面子:“可是我聽說徐五病得不輕啊!現在由平泰公主親自照顧……”
小檀不忍直視的拉了拉自家郡主的衣袖,終於成功的把霜憐後面的話拉掉了。
徐其錦臉色一冷,一著急,被冷風灌了滿口,劇烈的咳嗽起來,韻兒嚇了一跳,忙一邊輕拍徐其錦的後背,一邊讓人給徐其錦倒了一盅溫茶,慢慢的喂著徐其錦喝下去。
好不容易緩過來了,徐其錦一臉鐵青的瞪著韻兒,厲聲道:“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由祖母照顧,灼灼是去了佛堂嗎?”
韻兒為難得很。
徐其錦倒抽一口涼氣,發狠道:“好好好,你不說,我自己去佛堂看!”說著,就要站起身來。
韻兒急得不行,啪的一聲跪在地上,開口就帶了些哭腔:“是四老爺不讓說的,老太太從佛堂出來了,現在住在蘭芷院,五小姐也搬到蘭芷院去了。”
徐其錦有些茫然:“祖母搬出佛堂了?”然後眼中閃過一絲清明,“祖母都從佛堂出來了,灼灼是不是病得很厲害?”
韻兒小時候被自己的爹孃丟在白馬寺外的臺階上,當時大冬天寒風凜冽,小小的嬰兒臉都凍成青紫色了,眼看著已經沒氣了,沈氏到白馬寺求送子觀音,出來的晚了,正好跟臺階上的嬰兒撞上,於是就撿回來養了。
從韻兒記事起,她就跟五小姐在一起,小的時候陪著五小姐一起哭,大一些了陪著五小姐一起玩。
之前徐其容除了那麼大的事情,韻兒很想跟在徐其容身邊照顧,可二小姐同樣需要人照顧,韻兒也只好聽四老爺的,好好伺候二小姐。心裡卻是十分擔心五小姐的狀況的。
她並不知道徐其容成了啞巴,卻也明白,當時都差點兒沒命了,自然是極嚴重的。
此時徐其錦這麼一逼問,韻兒鼻子一酸,眼眶一紅:“四老爺不讓提,只說沒有生命危險了。”
徐其錦踉蹌了一下,隱約覺得有些不好,當機立斷道:“扶我去蘭芷院!”
韻兒還有些猶豫。
霜憐卻是不管那麼多,直接道:“扶著吧,你家姑娘不去看一眼,只怕更擔心!”然後又有些後悔,對徐其錦道,“早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我就不咋咋呼呼了。”
然後低著頭沉思了半響,嘆了口氣:“是我不好,佳仁那樣子,嚇到我了。我就是想拉一個人陪我一起去看徐五。”
而此時的徐五,正捧著肚子皺眉頭。
平泰公主雖然對桂嬤嬤說等徐其容好了再控制她的飲食,這些日子讓她吃好一點,可現在這個點還不到用晚膳的時候,桂嬤嬤自然是不肯給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