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薇哪裡知道,是自己賺錢太給力,給了張柳生很大的壓力,張柳生是常來茶坊的,對蘇家的收入情況很是瞭解,不由就生出了自慚形穢之感。
蘇薇現在不再向宋娘子和蘇蓉隱瞞家裡的收藏情況,宋娘子和蘇蓉也從一開始的震驚惶恐到如今的淡然處之,畢竟那些錢她們也未曾親見,只知道現在家裡十分有錢,但卻沒有多少概念有了這麼多錢該怎麼花。
一家人還是原來的生活方式,只是衣著和吃食講究了些,蘇薇買下了這個三進的院子,在明水和江州買了幾個鋪面,又在明水和江州置了些田地預備著給蘇蓉做嫁妝。
阿章也只是感覺家裡房子寬敞了,吃得好、穿得好,入冬也不用擔心買不起冬衣和炭火了。
蘇薇怕阿章知道自家有錢之後生出驕奢的心思,雖然每個月都給他些零花錢,卻也不多,又經常跟他灌輸一些男子漢大丈夫不能靠家裡之類的思想。
阿章本就是個有志氣的,聽了姐姐的話念書更加努力起來,他在蘇家村時比其他小朋友功課都要學得好,到了明水進了縣學之後就不如那些起步更早的城裡孩子了,他比在蘇家村時更努力了,每天下了學也不到處亂跑找小朋友玩,而是乖乖在家溫書。
這讓宋娘子和蘇薇都十分欣慰,蘇薇見他小小的身板端坐在桌前寫字,又有些心疼,常常在他念書的時候故意跑去跟他說兩句話,逗兩句嘴,姐弟倆的感情越發好了。
眼見張柳生每個星期都會來家裡兩次,卻每次都是在外院交接了竹器就走,就算偶爾宋娘子和蘇薇挽留他在家裡吃飯時,他也藉故推脫了。
蘇薇對他的態度十分奇怪,有一天張竹生到蘇薇家時就被蘇薇攔住盤問了半晌,最後才知道原來張柳生居然是因為覺得自家太有錢了,自己鑽了牛角尖覺得配不上蘇蓉重生田園地主婆。
蘇薇頓時扶額,這個沉穩的張大哥實在是太過深思遠慮了,雖然這古代看重門第,但自己家說白了不過是暴發戶而已,又不是積年的富戶世家,面對這位仁兄迂迴的心思她只覺十分無奈。
蘇蓉心中有些不自在,眼見各色媒婆進進出出孃親都看不上,她知道娘是擔心她的性子以後到了夫家會被欺負,雖然現在只有少數人知道她曾經退過親的事,但在她心裡退過親的女子就好像過了季的水果,如果以後夫家知道了只怕會嫌棄自己。
她不由越發躊躇起來,自己獨處的時候難免有些自怨自艾。
蘇薇見姐姐的神情由一開始的豁然開朗,現在又變得鬱鬱寡歡起來,想來姐姐作為一個古代女子親事遲遲不決也是件很困擾的事情,古代人多靦腆,要不自己給姐姐添把助力好了。
只不知姐姐對張柳生是否有意,如果她真的無意的話,自己還是不要亂點鴛鴦譜好了。
蘇蓉自從退了親,也不在繡嫁妝了,平日裡除了到茶坊幫忙,就是自己幫家人做些針線。
這日她正繡著帕子,就見蘇薇笑眯眯地拿了個小竹匣進來,那竹匣子上烙了幾株蘆葦,題了幾個字“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看著倒是十分雅緻。
“姐,這是張大哥送給你的,你瞧瞧!是不是很精緻?”蘇薇把小竹匣遞給蘇蓉。
蘇蓉的臉瞬間紅霞滿布,她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接過了小竹匣在手中細看,一副十分喜歡的模樣。
“姐,這上面這幾句話你看到了麼?”蘇薇有些促狹地問道。
蘇蓉只跟著蘇秀才認了幾個字,現在早忘得差不多了,現在聽蘇薇說起,仔細看了一番竹匣子上的字,卻只認得有限的幾個,她有些慚愧地道:“看不懂,只認識幾個字。”
“嗯,那我給大姐解釋一下,這是《詩經》裡面的一句詩,主要表達的是一個男子對一個女子的戀慕。”
蘇蓉一聽忙將小竹匣丟到一旁道:“想不到張大哥居然是這樣的人。”
蘇薇見她反應激烈,就撿起小竹匣道:“既然姐姐不喜歡,我就丟到灶間去燒了吧!”
說著拿起小竹匣就要起身,蘇蓉神情有些猶豫,臉紅得想要滴出血來,她囁喏道:“這畢竟是人家的一番心血,你拿去還給他就好了。”
“哎,張大哥一直沒說親,雖然他沒說過什麼,但我知道他一直都在等姐姐,既然你對他無意,我就跟他說讓他不要再等了,反正你也不可能嫁給他。”蘇薇道。
“我知道他的心意,張大哥是個好人,他以後會娶個好姑娘的,我已經是退過親的了,我配不上他。”蘇蓉神情黯然道。
蘇薇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