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玉是家傳之玉,沈某已故爹孃有遺願要全與兒媳,而今沈某婚事在即,懇求王爺能成人之美蘀沈某要回旁落他人的玉佩。”說著就做了禮,帶起風帽轉身離去。
旁落他人。
裴湛只覺得他這話說得再是圓滑懇切不過,只是對於某人而言卻怕是要字字剜心了。他看著沈城瀟灑利落的轉身離開,突然忍不住壓低了聲音問道:“昔年情分,難道沈大人一點都不想知道她這兩年過得好不好?”
沈城定在原地,掩在斗篷下的身形微不可見晃了晃,隔了片刻,他才口氣冰冷的說道:“已棄之婦,沈某為何要掛心?”
棄婦。裴湛微微眯著眼睛,回想起今日她在他面前的失態,明明纖弱得很卻依舊咬牙堅持著,單薄的身子骨忍不住打抖,眉眼全然不似往常的漠然,反倒是柔弱怯懦的很。而現在,能叫她情緒如此波動的人卻只是視她為棄婦,不肯念半點情分。
裴湛一時間覺得那個女子可憐的很,一個人活到這個份上還不如死了乾淨,最可悲的是她還這麼拼命的想要活著。他想起了那日棺木剛開啟時,看到的她模樣,不似人倒真像是被關在地獄中的惡鬼。她被所有人拋棄,被人困在棺木中折磨了兩年,卻獨自咬牙艱難活著,她這樣費盡心思的想要活著為了什麼?
可一轉念,裴湛又想起那張紙上所記載她的一生,條條所為都是天地不容,那些事情哪裡像是一介女子會做的事情?可憐之人必然有可恨之處。好好的一個閨閣女子,原本才名、豔名、佳婿都有了,卻非要做出這等逆天的錯事來,裴湛突然又覺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營帳的簾子被沈城掀起又落下,山夜寒風也乘機鑽了一股進來,朝著裴湛的面門上撲上。讓裴湛被繁雜思緒包裹的腦子一下清明瞭起來,他揉了揉自己的額,撿了一本晚上才遞上來密信來看。
上面一字字清楚寫著王諱如何將修堤壩的銀子一點點挪出,每一兩銀子的下落在上面都可以追查得到,而這份密函正是王諱親自寫的。
這次江南一帶的決堤,不可說沒有他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