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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旁小案上還擱了一隻天青瓷盆,裡面盛了滿滿的魚食。

“主子。”驚鳥不敢大聲驚擾,壓低了聲音單跪回稟道。

裴湛抬起眉眼,將書隨意一擱,開口道:“叫他滾進來。”頭頂竹葉交錯,瀉下的斑駁光線鍍上他側臉,逆光看過去,猶如天人一般。他腳邊不遠處的一池紅鯉,聽了有人聲後,刺溜潛入水中躲了起來,不敢探出頭。

不出一會兒,就有人走了來,停在裴湛十步開外的地方跪了下來,膝行著到了裴湛的面前,“王爺,屬下跪著來請罪了。”這聲音的頗有些諂媚的討好。

裴湛卻沒有立即理會他,徑自悠閒的抓了一把魚食投向池子中,那些紅鯉一擁而上,魚多餌食少,各個爭搶著。

過了一盞茶的光景,那人實在是了忍不住,恬著臉悄聲喊了幾聲道:“王爺?王爺?”

“你眼中還有我這樣王爺嗎?”裴湛仍然是背對著他,聲音淡然道。

那人二十七八歲,卻是文秀書生的模樣,然而他說出的話卻是讓人覺市井氣十足,有些潑皮無賴,和他那張忠厚老實的臉實在是對不上號。他跪行了幾步,轉到裴湛的面前,上去一把抱著裴湛的靴子。“屬下的性命都是主子救的,只效忠主子一人。”他這樣說著,眼眶竟然也微紅了,十足誠意的表露真心。

裴湛微微一哂,抬腿踢開了他,低喝道:“王諱!”

那人見此招不行,立即換了另一副笑顏,嬉皮笑臉的說道:“王爺饒了我吧。”

裴湛對這人的厚顏實在忍無可忍,寒聲質問道:“饒了你,誰來給死於堤潰的百姓償命?”

王諱跪在地上,這才不得不收斂起笑臉,挺直了背,默然無聲。

“挪動建堤的專項款銀!你好大的膽子!”裴湛面色發冷,綴怒開口道,說著就舀了手邊裝魚食的瓷器朝著他頭上砸了過去。

青年悶哼了一聲,卻不敢喊疼,面色發白。

“說。”裴湛幾乎是咬著牙吐道。

“屬下……屬下一切都是為了王爺打算……”王諱稍顯不甘的回道,卻仍然不肯吐露真言來。

“為孤打算?”裴湛聽了這話,可真是笑出了聲,“孤何時讓你做這樣的事情了?你今日一五一十的給孤交代清楚,是誰借了你這樣大的膽子!”

王諱不敢抬頭去看裴湛現在的盛怒模樣,低埋著頭,“屬下並未將挪動的款銀私藏,只留下做王爺來日大事所用。”

“喔?”林間秋風襲過,裴湛只是輕輕質疑了一聲,卻無端叫人周身發寒,“那可真是為孤做了打算了。”

“是為了讓先孤背上挪用建款項的惡名,再背上謀反的逆天大罪做的打算嗎?”

王諱周身一抖,急忙撇清道:“王爺息怒,屬下不敢……”

“不敢,委你做督造建堤,這多條人命你都敢負,這天下還有什麼是你不敢的?”裴湛傾身湊近,壓低了聲音道:“還是說你有旁的靠山,做了這樣大不為的事情也可保你無礙?”

王諱抬頭,猛然對上裴湛那雙幽深眸裡,饒是他素來的厚臉皮也嚇白了幾分,心知自己什麼事情都瞞不過這位心思深藏的王爺。想了想,他悶聲回道:“是惜樺太妃的意思。”

裴湛眸色暗了暗,伏在手把上的手握了拳。未有言語,他將視線投向那一池紅鯉,母妃,你這麼做究竟是為了誰!

王諱跪在地上,不敢出聲,也再不敢露出先前那種潑皮無賴的模樣來。

這個答案似乎老早就已經隱隱在裴湛的心中盤踞了,然而,真正當王諱吐出“惜樺太妃”這四個字的時候,又某種複雜的情緒他心中翻攪著。

“孤且留著你的性命!”

屏退了左右,他漫無目的的在王府走著,不知不覺,竟是走到了肆肆的屋子前。裴湛愣了愣,在門口站了一會,像是思慮了一番才下定決心去叩響她的房門。他曲指,還沒觸及木門,就聽見裡面有人在說話。

“你要是再這樣變著法子的折騰自己,就算是體內有那種蠱也活不多長久!”是去燼的聲音,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怨。

隔了半響,只聽得裡面傳來一陣低咳,“哪裡是我成心去招惹,分明是他們不肯放過。”肆肆聲音粗糲的說道,那語氣虛弱且無奈。

“呸。”去燼咒罵了一聲,“一個兩個都不是什麼好鳥。”

“你這臉上倒是好治。”去燼突然委婉好意的說道,“這樣好的面板,要是不趁現在養好了,將來可不好弄。”

“我將來的屍身也早賣給人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