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定了定神,我上前躬腰行禮,“奴才見過安樂王爺。”
一隻略顯纖細的手輕抬了抬,“起吧。”
我站直身子,依舊低著頭,心下有些納悶:這安樂王怎麼會跑到這地方,敢情這裡比宴會還熱鬧,把人都給吸引過來了。
“你是凌國來的?”身前的人突然問道。
“是,奴才是福王府裡的下人”,我恭敬道
“……哦,怎麼跑這裡來了?”
我心裡一驚,面上依舊保持著平靜道:“奴才是想去茅廁,不料走迷了路。”
安樂王嘲弄的輕哼一聲,沉默一陣,才淡淡道:“快回去吧,宴要散了。”說完,一甩衣袖,自顧自的回身走人,而我則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
也許是身體不好的緣故,他走的很慢,步履有些虛浮,輕飄飄的好似隨時會摔倒,我亦步亦趨的跟著,壓抑著想上前扶他一把的衝動。
清涼的秋風拂過,寬大的衣衫輕舞飛揚,他的身子便更顯得單薄消瘦。
秋夜涼,涼如水,陣陣藥草香氣自那翻飛的衣袂飄出,輕掠過我的鼻端,渾厚而又苦澀的香氣,縈繞不散。
雲國風俗,若男子對女子當眾唱情歌,則表示對女子的愛慕,隱有求愛之意。
當回到公館,從裴英口中知道了這件事後,我直接傻了。
怪不得那公主的反應那麼奇怪,怪不得緋惜花為我擔憂……天啦,我怎麼擺了這麼個大烏龍!扮男裝對著公主唱情歌,我還真是能給自己找麻煩。
不過,也幸好那公主離開的早,不然若我當著皇帝的面給公主唱這麼個求愛歌,估計那皇帝臉一綠就直接把我‘咔嚓’了。可是,現在那安平公主會怎麼想呢,是當什麼都沒發生過,還是……
“丫頭,怎麼了,看起來臉色不太好”,被忽略在一邊的裴英開口道,“對了,你剛才為何問我唱歌之事?”
轉眼對上那雙有些清冷的眸子,我心虛的笑笑:“沒什麼,就想問點雲國的風俗,免得出去了弄什麼笑話。”
裴英唇角微勾,並不言語,兀自盯著我,似要看到我的心裡一般。而我則隨便找了個藉口,匆忙離開了。
……這人太深沉了,我惹不起還躲不起麼!
接連數日,裴英都忙於應付前來拜訪的雲國官員,而我則被撂在了一邊。
雲國的疆土不及凌國的一半,且多為山溝丘陵,其不論是農業商業,還是兵力,都比凌國差了一大截。而云國除與凌國接壤外,尚與好戰的鄴國相鄰,因此雲國向來與凌國交好,以防鄴、凌兩國合作夾擊。這種形勢下,識時務的雲國官員,自然是忙著巴結身為凌國使節的裴英,而裴英所住的公館,則是車水馬龍,好不熱鬧
相對於裴英的忙碌,我則是閒的有些無聊了。
其實我還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比如調查緋惜花的突然出現,比如調查安平公主,再比如調查那神秘的安樂王,可問題是,怎麼調查啊?!小女子一無錢二無勢,又不想求助於裴英,那安樂王府和皇宮我進都進不去,還調查個P啊。至於緋惜花麼,我躲都躲不及,還要自己送上門?我再好奇也不想拿自己的身體安全當兒戲
因此,我能去的地方,就只剩大街上了。
別以為我是去玩樂浪費時間,這茶館酒肆可是小道訊息的最佳獲取渠道,有些資訊甚至比官方傳的還要快而準確,當然了,有些就……
“要說這凌國的福王,那可是個傳奇人物。他是凌國當今國君的七弟,生的是龍彰鳳表、俊逸非凡,且禮賢下士、文武兼修,年紀輕輕便已是國君的左膀右臂。三年前,突厥偷襲凌國北疆,福王以未滿十八之齡主動請纓,以八千兵力對戰突厥兩萬兵力,竟大獲全勝,且不損一兵一卒……也是個風流倜儻的人物,多少名門千金都芳心暗許,可他偏是一個未娶,家中連個侍妾都沒有,說要一心一意對咱們的安平公主……”
聽著說書人的滔滔不絕,我只是靜靜微笑,時而輕啜一口上好的鐵觀音。
別的我不敢說,可這福王秋明的事情,怕是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聽得這說書的信口胡說,什麼‘龍彰鳳表’‘ 禮賢下士’,真把他誇成神仙了,在我看來,他不過是個長相還算陽光可愛的小夥子,且有些喜怒無常、睚眥必報——從他折騰我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來。至於與突厥一戰,我記得裴乾和我說過,是裴英逼他去皇上面前請命的,秋明這小子當初還死活不願意,嚷嚷了好幾天,而大勝的原因麼,則更簡單了,突厥可汗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