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能喝些湯已經不錯了,誰還會給他們餅吃?那些人也聽到了,一個個地說不上是什麼心情,換成以前,他們怎麼會如此狼狽?吃的好喝的好,可惜,還沒享受夠呢,一切都變成了海中的泡沫。
也不知道還要在這邊幹多長時間的活,有的是被判十年刑徒的,擔心會讓他們幹十年的活,到時可以解脫了,估計也差不多要累死了。
被叫作阿農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夥子,此時正盯著那邊的一個人瞪,這人曾經打過他,還不只一次,隨便找個藉口就打他一頓,若不是這人過來的時候身上有一道道的鞭子痕跡。他真想過去爆打一頓,把以前的都還回來。
結果沒用他動手,那人就疼的死去活來,身上的印子一接觸到海水,那滋味實在是不能用言語來形容。
被瞪的人似乎感覺到了這道的目光,扭頭一看見是阿農,嘆息一聲,轉過身去,慢慢地喝著湯。
“哼!便宜他了,既然捱了頓鞭子那就算了,上次打我。我疼了半個月,怕沾鹽水也得幹活,該。”阿農使勁地咬了一口餅,嚼著嘟囔道。
與他們一同吃飯的還有開封來的人,因張忠的關係,兩個地方的人相互看著也顯得順眼了許多,湊在一起聊天,幹活的時候也互相搭把手,顯得非常融洽。
開封來的百姓喝什麼湯都可以,其實他們更想嚐嚐海鮮湯,可那裡面的姜放的少,只能選擇雞湯來喝,上面一層濃濃的油,把嘴貼上去一吸,吸到口中一些,上面還是濃濃的,似乎怎麼吸也吸不完。
就在他們躲於棚子下閒聊的時候,遠處的地方出現了幾個身影,大雨中看不清楚,非常模糊,等著七個人的身影近了的時候,當地的百姓馬上就對做飯的一個開封來的女子說道:“快準備七碗湯,要多放姜,這是山上下來的人,一路到了這裡,淋壞了吧。”
那女子馬上就開始給盛了起來,除了姜還多放了些蔥花,擺在那裡等待七個人到近前。
七個人中有一個被人攙扶著,走起來一瘸一拐,等著七人頂著雨到了靠他們最近的一個棚子裡面的時候,一個個都失去了力氣,坐在地上,有一個扶著受傷之人的人還嗚嗚地小聲嗚咽了起來。
受上的人一手僅僅地抓著大腿,一手摸著旁邊大概十四五歲的人說了幾句旁人聽不懂的話,這個大孩子終於是止住了哭聲,收傷的人這才轉過頭,對著給端來湯的人說道:
“多謝了。從我們那裡到這邊,要走六天,也看不出能不能下雨,眼看到地方了,大雨下來,我不小心摔倒,腿上劃了個大口子,腳也崴了,帶來的皮毛和翠羽都淋到了,賣不出幾個錢。
這湯錢先記著,哦,還有人參鬚子,恩,到時把這些東西賣了後,會把錢給你們,把那燒完的木頭灰給我一些,我止止血,他們聽不懂你們說什麼,不用問他們了,這裡要修碼頭了?”…;
這人的臉色蒼白,說起話來有氣無力,聽他話中的意思是專門做為翻譯而存在的。
其他六個人一切事情都聽這個人的,這人對他們說了兩句,便端起湯來大口地喝上了,女人給他們遞餅也是接過就吃,一句話不說。
那邊已經有人開始給這人弄木頭灰了,這是最常用的方法,木頭灰拿過來,這人把那皮褲子使勁一扯,一道一尺來長的大口子出現在了腿的外側,還在汩汩地冒著血,旁邊的地方被雨水衝的發白。
就在這人準備往上抹灰的時候,一個從二十多個棚子那裡過來的張家內院的人大喊道:“等一下,別用那灰,我這有好東西。”
收傷的人手上動作一停,看著來人一邊打量一邊說道:“我可沒有那麼多錢給你,你這衣服上是稻苗?怎麼繡個這東西?我們那裡都是刺在身上,不會刺這種軟弱的稻苗。”
“軟弱的稻苗?這位大哥,別看是個稻苗,多少人看到它都嚇的哆嗦,多少人看到他就會心中安穩,來大哥,我給你看看傷,不要錢,從山裡來的是吧?不少字我家老爺,也就是刺史大人有規定。
凡是山中來的人,都可以把貨物送到州府衙門,衙門給高價收購,並且還送一身衣服,二斤鹽,五斤素油,二十斤粟米和二十斤白麵,受了傷,不管多重,只要人沒死,就要盡全力去救。”
這人說著話已經把醫用棉花放到了裝著酒精的瓶子裡面,讓旁邊的人扒開這人的傷口,深吸了一口氣後對著這人說道:“大哥,很疼,你忍著點。”
話音一落,沾了酒精的棉花就擦了上去,受傷的人悶哼一聲,牙關緊咬,疼的身子都哆嗦了,卻是挺在那裡,冷汗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