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都住手,誤會,是誤會啊。”就在張家的人要動手的時候,有一個老頭從旁邊的草叢中鑽了出來,一身細麻的新衣服,腳蹬皮靴。頭上挽了個揪,用銀簪插住。
過來的時候,臉上是慌張的神色,目光卻是平靜,對護院的頭頭拱拱手,又轉過頭去,對漢子們呵斥道:“還不把傢伙扔下,得罪了官人你們不想要腦袋了?”
漢子們非常配合地把手上的‘武器’扔到地上,紛紛低下頭,一副侷促的模樣。
老者這才又轉回身來,抬起胳膊用袖子擦擦額頭,與護院頭頭說道:“不知官人到來,多有得罪,還請海涵,都因此出經常有歹人過來,本村方派人守護,不知車上是哪位官人?”
“不知就不知吧,用不著你知道,讓開,否則別怪刀槍無眼。”護院頭頭把架勢做足了,一揮手,隊伍繼續前進。
老者似乎是急了,哭喪個臉。哀求一般的說道:“這位好漢,小老兒乃是山湖村的村正,您不把話說明白,小老兒不好交代啊。”
護院頭頭笑了,把手中的刀向老者的面前一遞,撇撇嘴說道:“山不是你們的山,路不是你們的路,你村正又能如何?怎麼交代是你的事情,與我等何干?再不讓開以襲官罪名,殺!”
“殺~!”其他護院配合著喊了一聲,就是沒什麼殺氣。
隊伍挺刃而進。漢子和老者都不敢攔了,等車和馬都過去了,老者‘呸’的一聲土了口唾沫,不屑地說道:
“架子不小啊,官你是什麼官,到了舒州,是龍得盤著,是虎得臥著,跟在後面,看看送貨的隊伍究竟遇到了哪個官員,倒黴。”
張忠等人也不是傻子,一聽老頭的問話就知道他們現在還不清楚自己等人的身份,攔一次無非是想看看讓貨物出事兒的官員是誰罷了。
至於怎麼知道是官員,這很簡單,不是官員的通常只能配一把劍,軍弓可不是那麼好拿的。
“探路”,車中的張忠對外面吩咐了一句,馬上就有十個零號隊的人離開了隊伍,朝兩旁的山上跑過去,一進到草叢中,身影就消失不見,好象那裡從來就沒有人過去。
護院這下算是徹底服氣了,尤其是後加進來的,他們還以為自己平時訓練的不錯了呢,今天見到非常神秘的護苗隊出手才發現,自己差遠了,根本就找不到人家的蹤影,這要是打仗的話,幾支冷箭就要命了。
剩餘的三十個護苗隊的人跟沒事人兒一樣,他們的責任就是保護好老爺,那十個人的安危他們不關心,他們相信,這裡還沒有人能在山地站中打贏護苗隊的人。
事實也確實如此,十個分出去探路和排查危險的人身上的裝備就不是尋常人能想象得到的,加上經常在叢林中和人玩‘捉迷藏’,又配備了千里眼,只要遇到其他人就能提前發現。
隊伍無驚無陷地繼續前進。一直到了前面更陡的地方才不得不停下來,車上不去了。
張同從第二輛車中跳出去,仔細觀察起這個地方來,草叢,樹木,還有一條小溪流過,再有兩間茅草房,路上除了碎石就是泥土,還有修的臺階沿路而上,更有小亭一處,景色不錯。
可他知道,俘虜說的採礦的地方就是這裡了,準確地說是沿路而上後的一個礦洞,正常來講,這裡應該是碎石的地方,不然大塊的礦石不好運,同時佔的地方也大,向上的路也應該是殘破不堪,誰還會管挖礦的人上下是否舒服?…;
但此是此地是芳草幽幽,溪水潺潺,別說礦啊,就是個礦石的渣滓都看不到,高,實在是高。
張同給出了一個評價,不是說當地偷挖礦的人,是說小公子和小娘子,竟然早就知道人家會如何做了,這要是以查偷礦的名義傻傻地衝過來,丟人不說,還容易讓人彈劾。
既然已經知道了,現在就不急了,張同轉身回來,到張忠那個空著的車廂旁邊說道:“老爺,前面車無法行進了,請老爺移步。”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有人送上一個滑竿,上面有遮擋之物,其實就是一個轎子了,停在車廂的旁邊,簾子動了動,抬滑竿的人就開始向上而行。
一群人來回動著的時候,張忠換了一身護院的衣服,跟在護院的人群當中在靠後一點的位置手上拎把刀也同樣往上走,三十個護苗隊的人則是把滑竿給保護住了。
一階一階地走著,張忠就仔細地觀看路上和路兩邊的東西,他不得不佩服這幫人做的夠好,如果不是有兒子和兒媳婦提醒,他真以為是抓到的人瞎說呢,此地明明就是一個仁山智水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