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們理解了當初剛進到吐蕃,小娘子所要承受的壓力,誰都怕死,誰都怕失敗,但小娘子當時給我們的感覺就是神啊,是不是?”
張虎說著話問旁邊剛從沙子中站起來的人,此人嚴肅地點頭:“是。小娘子指揮作戰的時候,從來沒有嘆息一聲,甚至在打完一場之後還有心情給我們講戰場上的情況,那種感覺太美妙了。讓我覺得聽小娘子的話,跟著小娘子走就不需要考慮別的事情。
後來我也指揮一個小隊才明瞭,不是我不害怕,而是我不能表現出來,不是我看到自己人死掉冷漠,而是我不得不表現得無情,我只要動搖一點點,整個隊伍就垮了。還記得那段俗語嗎?”
“什麼俗語?你們先把衣服穿上,怪冷的,我看到你們身上的傷疤就覺得疼。”小貝咧咧嘴,兩手在自己的身上搓了搓。似乎要把傷疤搓掉一樣。
“下官知道,下官知道,是:大海茫茫泛碧波,潮起又潮落。鵑鵑炮艦破,列隊成巍峨。草原春嫩冬落雪。奔射似流梭。蒼鷹翱翔氣球多,遮天賽雲羅。大漠蒼蒼歲難琢,回家鄉月。*1*1*殺敵無盡旌旗奪,含笑人道魔。誰在明朝誰在昨。青山響軍歌。一聲令下心如鐵,兵出必濺血。這是一種氣勢。也是一種無奈和抉擇。”
公叔合插言道,他的雙手已經哆嗦的不得不抓進自己的褲子兩邊。說話時的聲音也是顫抖的。
看著張虎等人身上的傷疤和言語間的淡漠,他實在不曉得內心的震撼和恐懼應該知與誰說。
這便是傳說中的零號護苗隊,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席,不帶這麼玩人的,自己騎馬過來,差一點就掛到人家手裡。
別提人家是張王兩家的最早戰鬥隊伍,就算是普通的軍士給自己殺了,官司能打到皇上那裡,人家衣服一脫,渾身傷疤一亮,自己也是白死,滿朝文武,絕對不會有一個幫著死掉的自己說話的。
換成自己是刑部、大理石、御史臺的人,自己也要偏向戰功赫赫的人,人家那是用命在拼,以性命為大唐爭安穩的人,殺掉一個可能‘有問題’的九品後勤官,需要證據、需要解釋嗎?…;
其他本地的孩子則是雙眼放光,滿目盡是崇拜,茁壯護苗零號隊,當真是名不虛傳,強,非比尋常的強。
放在縣城中,一千個敵人來圍剿,估計結果是也全軍覆沒,都說殺過人的軍士眼神冷漠,現在清楚了,那不是最高境界,真正狠辣的人是殺敵盈野,而後目光平和。
如果小貝他們平時不總是學習,而是也接受一下訓練,就更好了,被保護的時候至少不會太過拖後腿。
如是想著,小孩子們自覺地站到小貝等人的周圍,那意思是你們平時不鍛鍊,我們至少能幫你們擋一擋危險。
“不說別的啦,今天看到的沙子鋪路,見了在沙子上種東西,還有聽說的其他場地方面用於訓練跟飲食兩種功能的農作物培植方式,都是不錯的。”
小貝跟哥哥姐姐們悄聲交流了幾句,對後勤部門適時地誇讚一番。
話音方落,把臉笑成朵花的公叔合‘扭捏’地說道:“應該滴,這個……黃沙非是窮人地,也可養兵得美譽。休說粒粒埋生死,且看蒜苗芽兒綠。下官也是偶然靈光一現,又得隊內眾人認可,才做出些許成績,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眾小孩子一起鄙視,明明是人家羊蛋子爹想出來的招,結果又被公叔合佔為己有了。
小貝等人沒有就此事多言,似乎認可了公叔合的說法。
一行人繼續向前溜達,濃濃的肉香順風飄過來,好在剛剛吃過飯,不是很讒,小遠吸吸鼻子:“烀的骨頭,後勤部門的生活不錯。”
“應該的,應該的,戰士訓練抖精神,和平日子也認真。多流汗來少流血,骨湯喝過可強身。”公叔合賠償配合地整了一句。
小男孩兒再一次認不住跳出來:“是羊蛋子他爹想到的辦法,後勤自己養豬養魚養家禽,在周圍不好的地上隨便撒了青稞種子,出來青稞餵養,就是套養,還是你們家先開始弄的。
家禽的毛製作一下,可以裝進布里保暖,豬皮硝制好了,主動去附近的百姓人家推銷,問百姓需要什麼樣的皮質東西,回頭來後勤的工匠們給按照要求做好,賣給百姓。或者換其他東西。
工匠們能多得一點錢養家,還能不讓手生了,你們看我們吃的東西,就是發的福利。然後……然後訓練的戰士們也能多點油腥。
今天煮的大骨頭是每半個月訓練成績最好的那一個大隊的獎勵,別大隊只能看著,平時倒是不缺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