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先生罷了。
心中略有緊張,薛蟠也不答話,自進了院子去。只見著張先生不再平日裡上課的屋子裡,而是在耳房中的暖炕上坐著,炭盆中微燒著些許炭火,屋裡倒很是暖和。見著薛蟠進來,笑著說道:“我想著你今日必早來,就不在課堂上坐了,如何應對,往日裡也說得盡了,今日我們也鬆快鬆快,在這聊天喝茶豈不是好?”
說著,讓薛蟠在炕桌對面坐了,張起端了茶具、熱水等物進來,方退了出去。
見著這些物事,薛蟠就知道,這都是功夫茶的用品,平日裡得閒,薛蟠也泡上一次,看著徐徐蒸騰的水汽,慢慢的揮發出來,每一步驟,都要求心氣平和,久了,薛蟠也從中品出些許人生的真諦來,心境也平和不少。說來,這還是受了張先生的影響。
張先生極其優雅的做著各種步驟,邊說道:“這功夫茶,要講究的是這一種泡茶的技法,千人泡茶,又有千種味道。功夫二字,要在水、火、衝三者中求之。 水、火都講究一個活字,活水活火,是煮茶要訣。《茶經》說:‘山水為上,江水為中,井水其下。’而《茶經》又說:“山頂泉輕清,山下泉重濁,石中泉清甘,沙中泉清冽,土中泉渾厚,流動者良,負陰者勝,山削泉寡,山秀泉神,溪水無味。”這就已講究得微乎其微了。”
說話的功夫,張先生的茶已經泡好,自拿了一杯,細細地品起來,薛蟠也拿起一杯,只覺味中苦澀,又帶有回甘,水柔和了茶的香味,層層推進,回味無窮,一時,屋中無人說話。
過了好一會子,張先生才又說道:“這泡茶,茶具、炭火、茶、水、沖泡技法等都要齊全方能泡出好茶來,可如若喝的不過是個飢渴的老農,亦或是是個蠢物,那就算再好的茶水,再妙的茶,在他看來,和清水也無異。”
復又看著薛蟠道:“如今,你就好比這已經萬事俱備的功夫茶,只待你自己一展才能,把它泡好。之後要看的是天時、地利、人和,看有沒有欣賞你這杯茶的知音人而已。”
頓了頓,笑著說道:“哈哈,即已如此,你只管去便是,其他豈是你能預測的,又想他幹什麼?”
薛蟠自看著張先生泡茶開始,心便慢慢地平靜下來,復又聽得先生所說,倒是徹底靜下了心。在現代,什麼樣的大小考試沒見識過,連高考這樣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都順利地過了,還有什麼可緊張的,想起今日所為,亦覺得慚愧。
是啊,各種要點,忌諱等,張先生都已經說過,薛蟠還特意模擬過那五場考試的文書規格,況有張先生這麼些年來的細心教導,只要拿出了平常心來,還有什麼可怕的呢。退一萬步說,就算沒有透過,難道仕途就這一條路不成,不過這條最簡便,也最能讓仕族認可罷了。
已經沒有了臨來時的緊張忐忑,薛蟠亦有了心情和張先生聊起來。
縣衙
剛過了寅時,金陵縣衙門口就聚集了來應試的學子,他們都準備了包袱,裡面都有足夠一天的乾糧、衣物取暖、筆墨紙硯等物,有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閒聊,有自和家僕站在一起的,有正聽著父母親叮囑的,也剎是熱鬧。薛蟠自和三兒、總管王忠等站在一起,只聽得“薛兄,薛兄。”
見著兩個富家公子打扮的少年朝薛蟠走了過來,見薛蟠迷茫的眼神,忙說道:“薛兄自不認識我們,我們兩卻有幸在聚賢樓見過薛兄,現冒昧打擾,只不過仰慕薛兄的才華,望不要嫌我們唐突才好。”
原來是曾今一起參加過的會文盛會,薛蟠也笑著像他們一禮道:“那隻不過是碰巧罷了,些許小道,哪能登大雅之堂,兩位仁兄莫要嫌棄笑話我才是。”
“哈哈,薛兄莫要自謙才好,這四首迴文詩,道盡四季的妙處,豈是小道可比。”說著,其中略顯年長的公子一拱手,說道:“說到此,我們還未做介紹,在下彭聚星,字雲伯”。又指著旁邊的公子說道:“這是族弟,彭浚,字映旗。”
薛蟠忙說道:“在下薛蟠,還無字。”
那彭聚星一見就是開朗豪爽之人,而彭浚倒是很是斯文,薛蟠做了這麼些年的生意,這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
彭聚星豪爽一笑著說道:“我們也別彭兄薛兄的,聽著也怪累,我今二十二,如若不嫌棄,叫我聲大哥或是雲伯都可。”
薛蟠也笑道:“這樣才好,我還無字,今方十五。”復又看向彭浚,彭浚笑著說道:“我只比大哥小兩歲,今二十。看來賢弟是我們中最小的,小小年紀就參加童試,可見聰慧。”
薛蟠知道自己不過是仗著穿越而來的優勢,別人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