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觀是永遠的三十歲。

“老子活了幾萬年，早已視萬物為浮雲～”重樓說：“你知道重樓為什麼追求更為強大的力量麼？”

“因為他想打敗飛蓬？”

“錯。”他搖頭，有些傷感地道：“酒、色、財、氣，在一個活了幾萬年的魔眼裡，已經和空氣沒有什麼兩樣了。在魔界那種地方，到處充滿了陰謀詭計。我是順著重樓該走的道走過來的……魔其實並非沒有情感，只是因為看多了醜惡的事而變得不敢嘗試。但是，和重樓不同的是我……我曾經歷過親情、友情、愛情，我知道那些的美好，所以我才痛苦。”

“……”

“一個人痛到極出，就會想發洩。”

我一時不忍，換了個鄙視的表情：“你的意思是說你這個重樓並不是想追求更強大的力量，而是想以此為藉口四處找人PK對吧？”

“說吧！”重樓答非所問，換了個稍微和氣的表情：“據說，這些人裡只有你清楚自己是怎麼死的，說來聽聽啊！”

我理了理頭緒，將我所知道的都告訴了他，就聽他舒了口氣，耷拉著腦袋哀叫道：“憋死老子了！不帶這麼倒黴的，別人穿個越重個生都是正常人，老子穿越一次變成魔尊，連討個像樣的媳婦都難！自從恢復上輩子的記憶之後，老子對那些膚色奇怪四肢奇怪五官也奇怪的魔女是越看越想吐！就連上個天看見夕瑤都老想著她是一棵樹還是一棵會結果的樹！”

我憋著笑顫抖著問：“不……不是還有紫萱……的麼？”

“老子可以做情聖！但老子絕不娶那種喜歡玩養成遊戲的女人！即便她是美女！”

“養成遊戲？”我茫然。

“你沒玩過仙3啊！”重樓瞄了我一眼：“她追了那男的三輩子，哎你說女人愛到極處真那麼BT麼？即使那男的轉世變成個嬰兒她也照樣能含情脈脈打算獻身？”

我呆滯了。

“再說了，紫萱那個女人血統太差！她們家從來都只生一個，還都是女的命還超差無比，老子娶了她事小，生個花容月貌的閨女也無所謂，但老子絕不允許自己的女兒被用來拯救那些貪婪自私的白痴！”他板著指頭數：“紫萱、青兒、趙靈兒……凡人的事情為什麼要女媧後人去承擔一切？她們代表政　府還是代表上天？老子對‘聖母之父’這個頭銜沒有興趣！”

…_=｜｜　我已經無語了。

“清城小妹妹？你怎麼不說話？”

“你個WSN實在太給魔尊丟人了！”我內牛滿面：“氣質啊氣質！仙劍裡我最喜歡的重樓啊啊啊……”

“老子說的是實話！”重樓恨恨地道：“幾萬年！TMD幾萬年沒上網沒打遊戲沒好好說說大白話了！你說老子容易麼？！”

“你還說你還說？！茉莉閣校長不許講髒話！！”我拔出流雲劍照他身上砍去：“你賠我重樓！賠我重樓！”

重樓左躲右閃，一面閃著一面變回低沉的嗓音：“住手！梁清城！本座現在是校長！謀殺校長是要判刑的！！”

“我砍死你然後扶正玄霄當校長！”

“本座……女人！你還有完沒完了？！”重樓低喝道：“你知道本座憋了多少年麼？幾萬年啊！你就讓本座發洩一下會死啊！！還打……好吧給你砍，不過……你別傷到自己，姓蕭的會跟我絕交……”

我乒乒乓乓地一通亂砍，重樓嫌書房不夠大，揚揚手給我搞了擴建。

在這打打鬧鬧的過程中，我慢慢整理著重樓告訴我的那些事。

——他在變成重樓之前是魔都某個小公司的單身白領，相貌一般、資質一般、家庭一般、收入也一般。他工作之餘唯一的愛好就是玩遊戲。某年某月某日，這個傢伙因電腦癱瘓送去維修而不得不在小區網咖窩著，誰知道在電腦前玩著玩著他就沒有了知覺。

剛剛回復前世記憶的時候，有那麼一刻他甚至覺得自己僅僅是繼承了重樓記憶的穿越者，擁有了冷酷魔尊和開朗（？）青年兩種截然不同性格的倒黴蛋很難適應魔界的生活，和許多男性穿越者一樣，他覺得“如果自己無法適應環境，就讓環境適應自己”。他天真地試圖改變魔界，約束那些魔。可當時他敗在飛蓬手下之後，魔界有魔叛亂想要趁機將他幹掉，這些都是遊戲中沒有提及的……他不得不中斷了自己的計劃。儘管他不適應魔界，但責任迫使他不得不以重樓的身份以暴制暴地平息叛亂，整頓魔界。

他沒有細說，我卻從那隻字片語中看到他猩紅的雙手，那上面沾著的不是鮮血，而是深深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