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只是為了穩住那女人的心，待瓜熟蒂落之後再找藉口或用錢餬口甩了她。

我從來不知道，他竟是這樣一個人。

一個相貌堂堂風度翩翩的男人，腦子裡裝的都是些什麼古怪東西？

“現在我有那個孩子，我們就可以回師家。”

“回家真的那麼重要麼？”我問他，“你想沒想過我要不要跟你回去，回師家後會不會過得好？”

師彥一愣。

“你想沒想過孩子是在這樣複雜、帶著欺騙的……男女關係產生的，將來要面對多少人的嘲諷？”

用膝蓋想也知道師家會怎麼看待這個孩子。

他們會說：“你的大媽和你爸爸都是啞生，你媽媽是你爸爸用錢買來替他生孩子的工具。”

雖然這是事實，但……孩子的人生觀和價值觀很容易因此改變。

我不想這麼年輕就當別人孩子的“大媽”。

我決定聽從外婆大人的教導，做個乖孩子。

所以師彥怎樣與我無關。

師彥的孩子怎樣，也與我無關。

“我不想和我外婆作對。”

師彥啞口無言。

忽然想起當日他對我說的那些理由，什麼“家裡不可能認同你我”。

如今我說了差不多的話，心卻沒有絲毫波動。

他的背影很是單薄，好像瘦了許多。

關門的動作還和以前一樣輕。

我從可瑤口袋裡摸出手機，給律師發了個短訊。

哎！希望在我康復之前，師彥能把那個協議書籤一簽。

馮可瑤說：“小城，你變了。”

“是麼？”

“你以前沒有這樣無情。”

“蕭瞬說我丟了半個靈魂。”我懶懶地道：“也許真的有些不同了吧？”

“你很聽你外婆的話。”

“如果她給我機會，我會是個很乖很優秀的外孫女。”我打了個呵欠，不小心把靈魂一角露在了外面，忙集中注意力將它收回體內：“我猜，梁家已經和師家翻臉了。”

“你很高興？”

“沒有。只是忽然覺得身為梁家的啞生，其實也很高人一等嘛。”我壞笑著：“起碼我是個稀罕物不是麼？”

外婆回去以後，我的情況越來越糟糕。

身體各部分器官對藥物和食物產生排斥。

最開始我還能感覺到飢餓和疼痛，但後來只要一有些不適，我的靈魂就自動脫離身體四處遊蕩。

蕭瞬不厭其煩、任勞任怨地做著召喚獸的本職工作。

我很喜歡他，特別是他的笑容。

我常常覺得他跟某個熟人應該有點關聯，但我怎麼也想不起那個熟人是誰。

這讓我有點困惑。

單若水說，我的身體對我現在的靈魂產生了排斥。

半個靈魂是不能控制一個身體的。

所以，再這樣下去我會死。

我像事不關己一樣抱著本本寫我的文。

也就是死罷了。

我是由於單若水的疏忽而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所以她肯定會把我扔到一個她指定的種子裡。

活在哪裡都是活，只是有些捨不得可瑤和……蕭瞬。

單若水卻遲遲沒有把我弄到哪個種子裡。她和蕭瞬用一個類似背背佳的東西捆著我說是測量我的靈魂質量。

然後不知用什麼法子找來了一個很眼熟的小蘿莉。

那天，蕭瞬抱著她進入病房，笑嘻嘻地說：“喂，這是我的妹妹。”

我信以為真。

那眉毛還真挺像的。

我故意嗲聲嗲氣地逗弄她：“小妹妹，你今年幾歲了？”

小蘿莉不說話，那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瞧著我，很專注，很怪異。

“十四歲。”蕭瞬代答。

“我沒問你。”我繼續扮演友好阿姨，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呀？”

蘿莉還是盯著我，不開口也沒有動作。

蕭瞬拍了拍我的肩膀：“姐們，我妹本來叫梁清城。”

那隻大手將我的靈魂從孱弱不堪的身體裡揪了出來放進了小蘿莉體內。

“……現在不叫梁清城了。”他壞笑道：“妹妹，今天開始你叫蕭梁。”

我叫蕭梁，今年十四歲。

我的爸爸叫蕭易水，是一名中學教師。

我的媽媽叫冷悅，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