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很好……”她就像自言自語,“可我還有爸媽,還有朋友。我不能丟下他們。”
她抬頭望著他,目光堅定:“真的謝謝你。我很榮幸認識你。但是我不會走。這是我的時代,這是我的生活。人都會死的,那至少讓我死在自己的故鄉,死在自己的時代。”
從白安安的防空洞離開後,顧卿在她的家鄉、這個小縣城轉了一圈後,打定了主意。
他徑直找到她的家,一腳踢開門,不請自入。
客廳裡,中年男人與女人,有與她相似的輪廓。他們驚訝的望著顧卿。在他們發問前,他直接掏出槍,對準了她的父親。
“我耐性不好。”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塊小晶片,“看完這些,不管信不信,你們就給我進安安為你們建的防空洞去。”末了,他沒來由補了一句:“不要再罵她,不要讓她傷心。”
不要再讓她傷心難過,孤獨的堅持。
雖然是我,讓她提前知道了悲劇性的一切,讓她原本僅剩的青春,不再輕鬆愉快。
把終於抱頭痛哭的白家夫妻留在家中,顧卿走下樓,忽然覺得,這麼救,救不過來。
她還有好朋友葉子,葉子還有自己的父母,她的好友不止一個;剛剛聽她父母說,還要讓他們的兄弟姐們、爸媽進防空洞。白安安那麼辛苦修建的小小防空洞,根本容不下那麼多人求生。
就算他們另行修建防空洞,動靜太大,只怕會引起政府注意;而白安安儲備的僅有資源,供不了那麼多人生活,最後結果會怎樣?柔軟的白安安,一定會吃虧。
而且,憋在一個防空洞裡,生活一輩子,恐怖再也不會快樂吧?
那個總是幹勁十足的包子,會變得蔫蔫的。
然而世上沒有不疼兒女的父母。
兩天後,顧卿接到白安安父母的電話。
“顧先生。“白父聲音透著哀求,”你也很關心我的女兒。如果可以,能不能請你,帶她回你的和平時代?“
“我提議過,她拒絕了。“顧卿頓了頓,”她說要跟你們在一起。“
“這孩子……“電話那頭,倔強的父親聲音頓了頓,帶了幾分哽咽。
“顧先生。“白父聲音有與白安安相同的固執,”請把她打暈帶走吧。只要她活著,我和她母親,願意為您做任何事。只要她活著。“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默然。最後,顧卿平靜的聲音傳來:“你們不用做任何事。只要盡你們的能力活下去。我會帶她走。“
白安安覺得自己做了很長的一個夢。
做夢前,她還坐在山洞門口,點著蠟燭看關於耕地的書籍;然後,她閉著眼,卻看到長久的亮光,燦爛的銀光,撲朔迷離;她看到星空在自己身後流逝;她看到自己身陷時空的黑洞。
然後她好像又重回家裡的大床,陷入柔軟的被褥。鼻端是清新的香氣。
她睜開眼。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只看到模糊的光線。厚重的窗簾掩映了一切,只有一個修長熟悉的身影,站在窗前,慢慢轉身。
“你可以放心。“他低聲說,”我找到了一百年前的防空洞遺蹟。你父母留下了遺言,他們活到了七十多歲。他們要你開心活下去。“
白安安一下子淚流滿面。
一雙溫柔而有力的手,慢慢將她抱入懷中。他還是那樣的語氣,平靜而略帶笑意。
“哭什麼。“他將她的長髮揉得亂七八糟,”小包子,你還有我呢。“
96、光彩照人
我站在輝煌的帝國大廈頂層;頭頂是輕若薄紗的流雲,面前是燈光閃爍成銀色的刺眼的海。
眼前的記者們,比鴨子還要吵鬧,他們熱烈的追問著猜疑著;想要從帝國最年輕的上將身上,挖掘更多軍事資訊和秘聞八卦。而我沉默看著他們陌生的臉,內心泛起的,除了平靜的滿足。卻還有些許失落。
一切不必想,不必說。我明白那一抹失落是為了什麼。
因為在我關維凌刻板而熱血的人生,曾經遇到過一個女人。她像彩虹,光彩照人。
雖然她並不屬於我。
有時我會高興;因為我是最先遇到她那個。比他早,也比他早;比他們都早。我看到過他們不曾看到的她,那一襲婀娜的軍裝,那一臉囂張的傲慢,是我最早的珍藏。
那一晚的夜色,鬼魅般暗藏殺機。手下高官子弟傲慢自大,惹毛了獸族。我早聽聞第五大隊的大名,領頭的叫大武,聽說陰險狡詐無比。打仗不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