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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然這一路他們還算聽話,但畢竟不是自己親兵,講道理他們必定不聽。他們只臣服於強者。

果然,她這麼說了以後,眾獸立即訕訕的四散開去。

地面上,少年潔白的身軀袒露在月光下,像是一具木偶。清澈如水的雙眼,有些恍惚的看著許暮朝。

“能走嗎?”許暮朝低聲問道,朝他伸出手。

車廂裡很靜。少年表情木然的躺在床上,許暮朝看到他雙手在身側緊握成拳,心中微嘆了口氣。

他沒吭聲,那雙最美的眼睛,彷彿已經死去。

“我不會對你做什麼。”許暮朝慢慢說,“這種事不會再發生,早點休息吧。”

許暮朝背朝少年躺下。

這個少年,其實讓她有些為難。臨行時,圖雷只說,將少年帶到西荒島,他的義兄自然會知道如何處置他。許暮朝看到圖雷對待少年的手段,他的義兄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這個命令,一開始她就不打算遵守。

她有心救他,可是完全不知道他的底細。大武等人也只打聽到,他是幾年前被俘虜的小兵。

任何士兵遭受他這樣的遭遇,只怕寧願去死。而他在圖雷百般蹂躪下居然活過了下來,還刺殺過圖雷很多次,可見他心中對圖雷對獸族的恨意多麼劇烈。意志多麼頑強。而且他與圖雷相伴很久,熟知獸族許多內情,貿然放一個這樣性格的人類走,會不會是個大隱患?

所以許暮朝現在唯一可能的做法,就是等完成任務後,將他藏到自己的勢力範圍,不能讓他回人類領地,但也給他安穩的後半生。

夜色更深,荒島上靜得可怕。只有半獸們的呼嚕聲隱隱傳來,綿長而粗啞。

少年抬頭看了看美麗的月光,悄無聲息的,緩緩坐起來。他攤開手掌,手心是一塊尖銳如刀的鵝卵石碎片。剛剛被半獸們扔在地上時,他摸到了這塊可以充當武器的碎片。

儘管全身沒有一塊完好的衣物,後背的舊傷也被石頭硌得劇痛。可他從沒像此刻這麼暢快過。他就像一隻貓,躡行到她的床鋪前。她一直背對著他,他能聽到她平穩悠長的呼吸,似乎一直在沉睡。

殺了她吧!他對自己說,深吸一口氣,使顫抖的手變得穩定,捏著石片,逼近她的雪白頸部。

“想殺我?”她頭也不回,背後卻像長了眼睛。

她聲音依然柔軟低婉,只是難免帶了絲怒意:“恩將仇報?”

12。少女明徽

少年渾身一抖,再顧不得掩飾,絕望而拼盡全力,將銳器狠狠刺向許暮朝的脖子。可還沒等他看清,一股大力朝他肩膀襲來。瞬間黑影一閃——

一雙漆黑無比的眼睛,就在離他的臉不到十厘米的上方。她纖細的雙手壓在他的肩頭,卻足以令他動彈不得……

“為什麼?”她眼光很冷。

少年嘴角泛起苦笑——她果然很強,想要偷襲她,的確是很愚蠢的想法,可是……

“殺了你,我就可以去死了。”他毫無畏懼的說,“沒機會殺圖雷……如果能殺一個高階將領,也值得了。”

許暮朝微微一怔。

月色從視窗灑進來,襯得他的臉頰肩頭,玉一般白皙精緻。與沈墨初的粗曠野性不同,少年全身光滑冰涼,像一尊聖潔而不可觸控的天使雕塑。而此刻,他臉上的笑無力得就像時刻會死去,平平靜靜的說,殺了你,我就可以去死了。

如果是半個月前的許暮朝,會抵抗不住這樣絕美的軀體吧?

她不由得想起了沈墨初,那個野豹般的蠱惑男人,那個沉靜英俊的青年——她的心中沒來由微微一暖。雖然再也沒有他的訊息,但她相信,他那樣的男人,不會讓自己繼續“身在地獄”。

面對少年極具誘惑力的軀體,她的心情卻更加平復了。

“你膽子真大。”許暮朝驟然放開他,若無其事的坐回自己的床鋪“只是,難道你不知道,殺我的難度比殺圖雷更大。”

少年沒吭聲,臉上有一絲固執的窘迫閃過。

許暮朝心中微微發軟——若是能上手的對手,膽敢偷襲她,她一定好好教訓對方。可這個少年於她,如同白兔於猛虎,弱到任她宰割,她無法對他報復。再想到要是換成自己,經歷他的遭遇,只怕心態會更加仇恨吧!

“死的滋味並不好……”許暮朝若有所思的道,“你要死我也不攔著你,你要找圖雷報仇,也隨你的便。只是如果再打我的主意,我就不會饒你第二次。”

少年別過頭去,卻又聽她話鋒一轉:“如果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