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的黑暗,彷彿冥冥中抵達了她永遠無法觸及的彼岸。
“你在想什麼?”
驟然停下腳步,漠然險些撞上他的後背。及時制住前衝的慣性,出於心虛和緊張,她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不,沒什麼。”聲音有些顫抖。
庫洛洛轉過身,和漠然面對面。出發前梳得一絲不苟的髮絲又有幾撮不聽話的垂在額前,雙眸幽暗寂寥。即便是這般近的距離,漠然在黑暗裡也看不清他的神色、表情或者短暫的小動作,只聽聞彼此加深的呼吸,幾近縈繞耳邊。
“漠……”庫洛洛向前一步牽起漠然的左手,力道之大讓她一時間掙脫不開。
她望著咫尺的黑瞳,突然很想說什麼,卻馬上捂住自己尚未開啟的嘴唇。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連忙轉移視線,畏懼著庫洛洛冷淡的回答。
遇到我之前,你幸福嗎?
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快樂嗎?
我一次次離開你,你恨我嗎?
你要殺死我父母的時候,你高興嗎?
再次面對我,你,後悔嗎?
那麼多的疑問等待解答,她和他是否有足夠的恆心與機遇。
“我們是同伴。”庫洛洛收攏手心,似乎是在很耐心的解釋,又似乎只在單純表明自己的立場和迫不得已。
漠然低下頭,不想看他。
庫洛洛的眸子裡卻映出分明的笑意,和漠然的面無表情孑然相反:“漠,接下來的道路會很危險,所以我們並排走。”
暫且想不到有什麼話可以用來反駁,漠然愣了愣,被對方扯了好幾步之後也跟了上去。他們肩並著肩,十指纏繞,手臂偶爾相觸。若即若離的姿勢和神態,維持到最後一扇由夜明珠照亮的門前。
危險。漠然也感覺到了,她的左手已經微微出汗,在庫洛洛的禁錮下更為焦躁不安,情不自禁的捏緊了對方的右手。
庫洛洛沒有絲毫回應。
他就著夜明珠有限的光亮正在打量什麼,片刻之後,他才說道:“我們進去吧。”開啟了門,漠然被他擋在側後。
那一刻,她心無旁騖。
洛洛,我們真的只是臨時同伴而已嗎?
如一遵循的法則
門後有另一扇門。門與門之間,隔有一個男人。
那是一個低眉順目、膚色白潤光潔、身材纖弱、長髮銀白剔透,酷似女人的男人。若不是脖頸尚有喉結,免不了誤認。
兩人到來後他從躺椅上由側臥撐坐起來,連半睜的眸子竟也是雪白,鮮有神采。
“我是寂靜之城的四大守護者之一,雪色。”名為雪色的男子,聲線輕柔如雪落花開。他淡淡地瞥過庫洛洛,目光落在漠然身上,略有停滯。“你們不能透過這裡。”
庫洛洛笑笑:“是麼。”進入這間房間後,他目光所及之處都是白。無論男子的衣飾、膚色、嘴唇、瞳孔還是毛髮,一切皆是略顯病態的蒼白。讓幾秒前才從黑暗中走出的他感到可憎的刺眼。
“四大守護者?”他很有探究精神的問,“為什麼我們不能透過這裡?”
漠然側頭看他,嘴唇微抿。
庫洛洛的語氣盡管謙和,但她感覺到他話語裡一絲隱約的怒氣,似是……不爽?她不解的搖搖頭。真奇怪……
“沒錯。”雪色眸子又掃回去,才正眼看他。“守護者,就是阻擋你們前進的人。”
白色燭光虛晃的照耀下,他居然沒有影子。
“你不是人?”
漠然突然的插話讓雪色吃驚不小,他臉色轉眼愈白。庫洛洛知道這是預設了。
思考了所有的可能性,他先試探著問道:“你是念嗎?”對方明顯顫了顫的身體肯定了他的想法。
“是的。”庫洛洛沒想到雪色馬上予以承認,表情洋溢著淡淡的哀愁。“我只是負責守護這個通道的念體罷了。”
原來如此。庫洛洛暗自思忖,是像念獸一樣的生物吧。
片刻,他又問:“你只負責守護嗎?”
雪色像孩子般乖乖的點頭,模樣令人心生憐愛,但一心想要離開的漠然和意圖奪取王陵藏品的庫洛洛對此全無感覺。
“如果你們想知道什麼,我可以在法則允許範圍內給予回答,前提是你們不能前進半步,否則我就只有付諸武力解決了。”雪色露出一個微笑,甜美如幼童。“我其實不喜歡打架的。”
“是嘛。”庫洛洛和漠然交換了一下眼神,也愉快的回答:“我也是。所以,我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