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把所有都傾瀉出來之後,夏伊妃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休息了整日,恢復了片刻精神,反正如何都是被要挾,此刻倒是沒那麼緊迫了。
只是偶爾茫然自己到底是誰的問題,但想到納蘭潤那張冰箱臉,居然是有安定人心的功效。
原來自己已經……如此如此依賴他了嗎?
黑暗中弱弱的翻了個身從床上坐起,披了件外衣便走到桌邊將燈點亮。
睡不著了……
她忽然很想念隔壁那個人的懷抱。
可是……站在桌前垂下眼簾一掃,那張被孜瑞帶到此地的和離書就入了自己的眼。
拿起來,夏伊妃將自己親筆寫的玩意兒看了一遍。
覺得寫得挺絕情……是自己的風格。
當時她是懷以怎樣的心情寫的呢?才沒過幾天,卻記得不大清楚了。
大概納蘭潤是生氣了吧……
如果換做是她看到這種東西,肯定肺都要氣炸了,除了說謊以外,氣人也是她的強項啊。
在桌前坐下,無力的趴著,盯著和離書上的字句發呆。
又想……納蘭潤聽完她說的以後,當真是不怕死,還是他對自己太過自信?
難道他就不怕,關凌月還有幻月教利用她對他造成不利?
也不知道七王爺是如何打算的,還有玩失蹤的老爹……
想著這些事情,在昏黃的燈光下,夏伊妃又合上眼睡著了。
夜深人靜時,房門被輕輕推開……
聰明反被聰明誤(一)
納蘭潤無聲的走進來,見丫頭爬在桌上熟睡,眉頭不由皺起,她就不會照顧好自己麼?
又見她手中捏著和離書,人是在嘴角牽出個冷笑,眼色遂利,滲出懲罰的狠勁。
他總是要讓夏伊妃嚐嚐箇中滋味,不然,這個女人怎麼會學得乖?
將那紙和離書從她手中抽離,摺好放入懷中,七王爺沉思著,這個東西,將來總會有用的。
然後將她抱回床上,他也知道自己,始終是放不下……
……
次日踏上回花都的道路,納蘭潤騎馬,身後跟著孜瑞還有一隊護衛軍,夏伊妃與驚蟄坐在緊隨其後的馬車中。
行了整整兩日,那兩個人就是停下來吃飯的時候,坐在同一張桌子上,竟然都沒多說半句話。
到了晚上,也沒有在同個房間休息。
讓孜瑞和驚蟄看了都著急,到了第三天,馬車裡,驚蟄終於忍不住開口,“小姐,事已至此,你就……服一次軟吧。”
服軟?夏伊妃不解道,“怎麼才算服軟啊?”她現在整個人都被納蘭潤威脅著,想不服軟都不行。
“我不是這個意思。”丫鬟之心情難以言表,這兩天看著他們二人相對沉默,都要急死了!
“那是什麼意思?”夏伊妃直愣愣的看著她,其實心裡都明白。
這幾天納蘭潤的態度,三個字形容:冷冰冰。
抓著自己不放,卻有意無意的將她冰封,夏伊妃也有點搞不懂了,而且……
驚蟄看了看馬車外面,付手在嘴邊對她低聲,“小姐,既然都被抓回來了,你向王爺認個錯,和離書的事情,王爺不會跟你計較的!”
聞言,她啞然失笑,眼裡滑過淡淡的傷,“我還沒有想好。”
沒有想好要不要回到他身邊。
納蘭潤對自己有情,要不要認錯什麼的,都是次要,她最介懷的,是自己這副身軀的親緣關係。
她總是害怕某一日自己變成傷害他的利器。
所以……每次看到納蘭潤冷漠的身影,想去靠近,最終只是望而卻步。
聰明反被聰明誤(二)
現在只能依著他的性子,跟他回花都。
自己的所有事情都被納蘭潤掌控,她心甘情願。
偶爾悄悄看他的目光都是貪婪的,暗地裡不知道慶幸了多少回,他找回了自己,同時也嘆息無數次,不知道將來會是怎樣。
他們現在已經不是夫妻,這是不爭的事實。
那些話,還有和離書上的字字句句有多傷他,夏伊妃完全知道,想向他道歉,卻是不知道用什麼身份了。
外面,行在馬車前面幾米距離,騎馬的納蘭潤也在沉思著。
眼下他最擔心的,是在沙雲峰上的妙手天醫,不知道蘇謹年能不能趕在母后之前把夏謙帶回自己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