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關凌月忽然話鋒一轉,“納蘭潤有沒有說過,你很有利用價值。”
微愣!他的意思是……靈光閃過!這人決計不會說廢話,只要開口,那就是有商量的餘地!
“我爹欠你什麼?”
“他的命。”
“怎樣還?”問得乾脆,頓了頓她又道,“當然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我的命還有我爹的命不可能給你。”
關凌月冷眸中滲出笑意,這女子倒是有趣,她也是這般和納蘭潤討價還價的嗎?
沉吟了下,他猛然擦肩越過夏伊妃,鬼影般無聲飄到夏謙面前,伸出手鎖住他的咽喉,往他口中塞進一粒毒藥。
“五陰。”在夏伊妃還沒來到夏謙跟前時,關凌月道出毒藥的名字,“解藥一共有五粒,你幫我做五件事情。”
“是不是做完五件事情以後就再不欠你什麼?!”憤怒使然,這破地方的男人都喜歡威脅她麼?當她夏伊妃好欺負?
她的脾氣,來到關凌月這處就被化作輕煙漠然掉,“該做什麼,到時候我會告知你。”
平靜的,他望了那女子一眼,轉身帶著手下的青玄殺手離開,雪白的背影飄出最後句話,“洩露出去你們都要死。”
扶著夏謙,夏伊妃望著關凌月一行人離開的方向,內心複雜的活動著。
總算是有驚無險,關凌月會要她做五件怎樣的事情呢?總覺得自己在和魔鬼打交道。
一不小心,會下地獄。
腹背受敵,心難靜(六)
本想找個大夫來瞧,愣是給夏謙制止,他說他心中有數,至於身上那毒……
“你不是我女兒,又何苦做到如此。”冷不防,還在咳嗽的夏謙就說出句讓人意外的話。
夏伊妃顫了顫,詫異的望著老爹,想說點什麼,發現需要解釋的事情太多,滿腹疑惑終是化作一抹淡笑,依舊扶著他,“我們進去再說吧。”
夏謙當然知道女兒早就死了。
他自西疆而來,通曉奇毒,醫術了得,中土的人喜歡叫他‘妙手天醫’。
夏伊妃從小身體虛弱,患的是一種心疾,要不是他這個做神醫的爹為女兒一直調理著,她哪裡能活到這個歲數。
來到花都只為向當今太后求一味珍貴的藥材續命,根本不是為了攀附皇室的親事,哪知道太后去了千陌山,輾轉兩個月才能回。
適逢北絡的嚴冬,夏伊妃熬不過去,一日清早便去了,是夏謙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在酒樓買醉,無緣無故就進了賭坊,於是才有了被篡改的欠條。
哪裡知道,回到家中,早就嚥氣沒了脈搏的女兒奇蹟般的活了過來,夏謙喜極!自己又無法解釋是何故。
為她把了脈,不但心疾已然完全康復,整個人就好像從來沒病過一樣。
之後的事,不用說夏伊妃也知道了。
夏謙不蠢,只是女兒死而復生,一時未及反映,整個人都在鏡花水月中,加上夏伊妃性情大變,他早就在猜,是否是借屍還魂。
債主討上門來,惶惶然想起亡妻留下的錦囊裡有張當年和太后定下的親事婚約,給了女兒,讓她去找潤王爺,而他自己則抱頭苦惱,對於現在這‘女兒’到底認還是不認。
講了始末,夏謙拿出當日夏伊妃去見過納蘭潤後,回來時送給他的玉,“伊妃自小生性內向,獨自不曾出門幾次,我一直對你心存猜忌,婚書亦是對你的試探,我說要陪你一道去你都拒絕,和我女兒實在……”
腹背受敵,心難靜(七)
真正的夏伊妃,就如昨日夏謙對納蘭潤說的那樣。
說話鶯聲細語,琴棋書畫都略知一二,沒有什麼大智慧,相當溫馴,是標準的大家閨秀。
“以前我怎樣囉嗦,伊妃都只是笑著聽,”說到這,夏謙臉上是又無奈又苦澀的表情,“而你卻不同。”
“……那是因為,你真的很囉嗦好不好。”不為自己辯駁任何,夏伊妃面上恬靜著,“那為什麼你又把我認下了呢?”
夏謙淡淡一笑,“雖然為父平日很遲鈍,可我看得出來你對我孝心一片,那日你見了王爺後,完全可以帶著錢跑掉,從此不再管我,但你卻沒有這樣做,反而委身嫁了,還把我安置得極好,大概你是老天……送給我的第二個女兒吧。”
因為夏謙對種種沉默的接納,才有了今時今日的結果。
至於幻月教,他只說‘知道得越少,越安全’,自己為何會欠下關凌月一條命,緣由閉口不提。
再說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