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的真真的,雖她比自己小兩歲還多呢,他就是怵怕,因此能躲則躲,哪還有趕著湊上去的理兒,因此,任他娘怎麼說就低著頭坐在炕上一聲不吭。
李氏沒轍,只得出來,輕聲輕腳的湊到裡屋門簾子邊上,想聽聽裡頭說的啥,不妨正好桃花一掀簾子出來,兩人都嚇了一跳,桃花忙往旁邊閃了閃小聲道:“舅太太,您怎麼不進去?”
李氏頗尷尬的笑了笑道:“我是想著去廚房給他們添些茶水來的,既你出來,索性跟我去泡了新茶端來吧!”
桃花正是來要茶的,遂點頭應諾,外屋的動靜兒裡屋聽的真真的,大虎嘆道:“我屋裡這個婆娘越發神叨叨,成天不知想什麼,要我說就是閒的,吃飽喝足盡琢磨瞎事兒,讓她看著大栓讀書,她非要讓大栓做買賣,大栓才幾歲,正是該好好用功唸書的時候的,倒讓他這個娘給帶累的荒了性子。”
雖說是近親,可這夫妻之間的事兒,旁人怎好說話,輕了重了都不妥當,更何況善長是姐夫,采薇是外甥女,因此爺倆兒都沒吱聲兒。
大虎卻跟采薇道:“二丫頭啊!舅舅喚了你來,除了要問你些買賣上的事兒,還有一個,聽說你乾爹給你薦了個極有學問的先生,是那府裡西席陳先生的同鄉?”
采薇點點頭道:“還沒見著面呢,前幾日乾孃讓柳大娘過來送東西,才跟我說的,我還想著答不答應呢,我奶說一個女孩兒家的,認識幾個字就是了,也不指望考科舉,念那麼些書有什麼用?”
蘇善長道:“你奶就是說說嘴,爹都說好了,你奶也不攔著,如今咱們老院子也收拾的挺齊整,先生來了,就住在老院裡,到時候你上學也去那邊院裡,你奶平日裡不過去的。”
采薇眼睛一亮,心道這個主意好,能真大光明的躲清靜了,扭頭問她舅舅:“舅舅剛才說還有什麼事兒
?”
大虎才道:“我是想讓你大栓哥跟你一起唸書,有個好先生教導或可有大長進。”采薇看了眼她爹,蘇善長道:“自然這樣最好,雖說給采薇請的先生,也就指望她能多明白些道理,倒不如讓大栓用用功,將來考個秀才舉人的,也光耀劉家的門楣。”光耀門楣!采薇覺得,以大栓那個被寵壞的爛泥巴性子,將來不當敗家子就得唸佛了,還談什麼光耀門楣。
大虎聽了,也算解了一塊心病,這才說正經事,采薇一聽要再開鋪子,就覺得不妙,定興縣是個小縣,四里八鄉的村子都算上,也沒多少人口,且有一大半是種地的窮人,不過年不過節的,連市集都很少去,能省則省,就從上回墨香齋年根兒底下生意慘淡的情景就能看出,還有杜少卿家裡的兩個綢緞鋪子。
不說商量著要把街角的那個盤出去嗎,如果賺的銀子夠多,以她乾孃的精明,必然不會往外盤的。
如今竹茗軒的生意好,是靠著剛開業那點兒沒使完的人情,加上茉莉花茶在定興縣還算個挺稀罕的東西,佔了新奇這一項,喝不喝茶的都買些回去湊個熱鬧,以後不見得能有這樣的好行市了,顧客源沒有擴大,卻又開一個鋪子,不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嗎,這樣的事兒不能幹。
可採薇也不能直接說這些,略斟酌片刻道:“我記得城裡原先還有個茶葉鋪子,如今生意如何?”
大虎道:“那不是個正經賣茶葉的,是個乾貨鋪子,順道進了些茶葉捎帶著賣,咱們的鋪子一開張,那邊的茶葉就不賣了,如今就咱們竹茗軒一家,我跟你爹這才想再開一個鋪子。”
采薇道:“既是要開,索性就往別處開好了,臨著咱們近的縣城,尋合適的鋪面買下來,開個分號不就得了,這樣既不和自己犯衝,又擴了買賣,豈不兩全其美。”
采薇這一句話倒是如醍醐灌頂一般,兩人當初在定興縣開鋪子,可不就是想著往北邊一步步的闊嗎,只那時不過一個念想,如今到了跟前,怎的倒不知該怎麼走了。
善長道:“臨著咱們縣最近的是定豐縣,卻是個還不如咱們這兒的窮縣,再往北邊百里就是冀州府了。”
采薇忙道:“那就索性在州府開一個,然後從州府往下縣再開。”采薇腦子裡瞬間形成一張樹狀的大網,覆蓋住全國指日可待,真是個了不得的光輝前景啊!卻聽她爹猶疑的道:“州府自然比咱們這小縣強,只那邊跟京城一樣,地兒大,人生,也沒
門路,咱們乍一去恐站不住腳。”
采薇眼珠轉了轉道:“那就讓有門路的人入夥啊!”“有門路的人?”大虎眼前一亮道:“對啊,趙鵬,我怎麼忘了他,前兒晌午的時候,他巴巴的請我去得味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