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叔德軍隊進關中已是大勢所趨,就怕將來登記功勞簿,看不見獨孤家族的名字,豈不是遺憾?”
獨孤順臉色一變,他盯著竇威半晌,忽然一跺腳,轉身快步離去。
“那我們就走著瞧?”遠遠傳來獨孤順的聲音。
片刻,竇軌走進房間,低聲問道:“二叔,大家都不看好元家,會主為何就如此倔強,叔德可是他的外甥啊!”
竇威搖了搖頭,輕輕嘆口氣,“有時候人老了就會看不清形勢,所謂老糊塗就是說他這樣的人。”
“可是他掌握著武川府的資源,他如果不肯鬆口,形勢對叔德很不利。”
“放心吧!只要叔德大軍入關中,他就會改變主意了。”
儘管李淵在幷州進軍一路順利,但他的好運似乎在進入河東郡後就消失了,李淵在河東郡遭遇了勁敵。代王楊侑派虎牙郎將宋老生率兩萬軍駐防河東城,又派左武侯大將軍屈突通率軍三萬趕赴河東迎戰李淵。
宋老生死守河東城,使李淵大軍始終攻城不下。
這時,屈突通率三萬大軍從蒲津關渡河進入河東郡,李淵畏懼屈突通的威名,遂退兵至安邑縣。偏偏天有不測風雲,河東郡開始連續降雨,雨勢迅猛,原野成澤,軍隊無法作戰,雙方僵持在河東郡。
李淵軍隊大營駐紮在一片安邑縣城北面的一片高地上,白茫茫水簾似的傾盆大雨一直在遠處的樹林和附近的草地上嘩嘩地下著,空氣充滿了潮溼的氣息和泥土的腥味,讓人渾身都感覺溼漉漉的。士兵們站在大帳前茫然地望著灰濛濛的天空,很多人都已經忘記了陽光燦爛的模樣,彷彿那是很遙遠的往事。
大雨已經下了十天十夜,彷彿整個天河都傾注到了大地上,中軍大帳內不時傳來李淵的一陣陣咒罵聲,連以沉穩出名的李公也忍不住焦躁發怒了,是啊!時間拖下去對李淵非常不利,巴蜀各郡的數萬援軍也將陸陸續續抵達關中。給李淵帶來極大的壓力。
但讓李淵感覺壓力最大的是糧食不夠了,他十天前就已經發鷹信去太原催糧。但現在糧食進度卻一無所知,太原方面也沒有任何訊息傳來,令李淵憂慮萬分。
這時,親兵在門口稟報:“啟稟大將軍,兩位都督到了!”
李淵點點頭,“讓他們進來!”
片刻。長子李建成、次子李世民,以及長史裴寂、司馬劉文靜撐著傘走進了大帳,他們紛紛閉了傘,將傘交給親兵,儘管打著傘。但每個人身上都是溼漉漉的,李淵連忙命人送來熱水和乾布,眾人用熱水洗了臉,又用乾布擦乾臉和脖頸,這才將渾身溼氣洗去。
“看這雨勢,至少還要下五六天,裴長史,這種天氣應該很罕見吧!”李世民笑問道。
裴寂就是河東郡人,對這邊的天氣地理瞭如指掌,他苦笑一下對眾人道:“這種天氣其實並不罕見,在我記憶中,在春夏之交時最容易連續下暴雨,大概三四年會遇到一次,反正去年和前年都沒有這種天氣,大前年倒是下了十幾天大雨,不過那是秋天。”
眾人說著天氣,都紛紛坐下,李淵道:“我們雖然被困住,但宋老生和屈突通也被困住了,聽說官道上積水已經到大腿處,再低窪處甚至有七尺,行軍過來是不可能了,不過我們這邊地勢較高,向北走地勢還要高,所以我們返回太原郡倒是可行,我找大家來是想商量一下,是否把老弱傷兵都送回太原,另外,還有糧食問題,太原那邊沒有訊息,但我們的糧食只能支援十天,大家說怎麼辦,是繼續等待軍糧,還是先撤軍回太原?”
眾人都沒有說話,李淵對裴寂道:“長史先說說吧!”
裴寂嘆口氣道:“軍中有傳言,說劉武周已經奪取太原,弄得人心惶惶,現在雨勢太大,宋老生和屈突通堅守城池,難以攻打,而將士們的家眷都在太原,太原不容有失,我覺得可以先回太原根基之地,在徐徐籌劃將來的方略。”
劉文靜也道:“全部撤回太原也不妥,不如一半軍隊撤回太原,另一半軍隊嚴守絳郡,轉攻勢為守勢,等糧草充足後再進軍關中!”
劉文靜剛說我,李世民便起身道:“幷州遍地是糧草,我們佔據了這麼多郡縣,還擔心什麼糧草?軍隊遠征,最忌諱不戰而退,我們士氣低迷,敵人追兵不捨,那我們該怎麼辦?最後只會全軍潰敗,束手就擒,那些草寇亂匪不都是這樣敗亡的嗎?我們決不能退兵,相反,只要雨勢一停我們就必須立刻出戰,以戰鬥來鼓舞士氣。”
李淵又問一直沉默的長子李建成道:“建成的意見呢?”
李建成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