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氏的聲音傳來。
“哦,知道。”程志遠急忙鬆手,抓耳撓腮的開始扮鬼臉,想逗妹妹哭,哪知哭的悽慘的小傢伙根本不理他,繼續著自己的。
寧氏終於從外面走進來,抱起哭的厲害的女兒,輕輕哄著,嘴裡呢喃著:“乖寶,乖,不哭不哭。”
哄了一會,小傢伙終於不哭了,趴在孃親懷裡,看著站在床邊傻呆呆的程志遠,伸出手一抓,笑了笑。
“哦,妹妹不哭了,妹妹笑了。”程志遠跳起來拍著巴掌。
“小點聲,把你妹妹再惹哭了,小心你爹回來揍你。”寧氏瞪了一眼自己兒子。
捂著嘴巴的程志遠眼睛笑的眯起來,曾文秀看著這個小傢伙,感受著寧氏拍撫著自己的背部時那種溫暖,她嘴巴咧的更開,真好,能重活一回。
死前,她怨恨著上天的不公,嫉妒著身旁每一個健康的人,直到在醫院裡不甘的閉上眼睛,她都在期盼著,能重新活一次,給她一個完好的身體,全新的人生。
也許是她的怨念太強烈,也許是孟婆忘記了給她和那一口湯,她竟然穿越成了一個剛剛下生的小嬰兒,曾文秀從最初的不敢置信到這些天一點點的觀察才終於意識到,她已經是一個全新的她,等待著她好好的生活下去。
農村的婦人幾乎沒有月子裡只讓人伺候而不幹活的,畢竟沒那個條件,寧氏曾經也算是個書香人家的女兒,受過些薰陶,她知道月子對女人的重要性,可實在是抵不過沒人幫忙,她只能起來做些力所能及的,像打水,洗碗這些,她都儘量讓大兒子程志高燒了熱水再用,而程志高也懂事,有些活不用娘吩咐,自動自覺的就幫她做好,而程大滿也沒有那些大男子氣,避著人的時候,也會幫著洗洗小女兒的尿布。
隔壁黑子的娘也經常會過來幫個忙,兩家做鄰居多年,關係很好,時常互相幫襯著。她拿這個一個大白瓷碗走到院子裡喊道:“程家妹子。”
寧氏忙起身應:“哦,張家嫂子,我在這裡呢。”
張家嫂子走了過去,見寧氏正在洗尿布,仔細看了看,水還在冒著熱氣,她問道:“你這是在用熱水洗?”
寧氏點點頭恩了一聲。
張家嫂子心裡暗暗嘀咕,都是農村婦人了,還當自己是官家小姐啊,這麼嬌氣。
不過她就是念叨兩句,心裡還是沒啥的,把大瓷碗往廚房的桌子上一放:“我蒸了些野菜,用蒜拌了拌,挺好吃的,給你端了點過來,趁熱乎著趕緊吃。”
“噯,好的,吃完我讓遠小子把碗給你送過去。”
“行,啥時都行,對了,你明個有沒有空,地裡的野菜長的可好,挖點來吃,香的很,要是你吃不完,還能讓人捎到鎮上賣兩個銅子。去不去?”
“去啊,明天別忘了喊我。”
“好嘞。”
程大滿近日在幫著村裡要娶媳婦的杜家蓋屋,能賺幾個,所以寧氏也不想耽誤他的事,頭天晚上,寧氏拉過程志高和程志遠兩兄弟千叮嚀萬囑咐要他兩一定看好妹妹,得到兩小子挺著胸膛拍著胸脯的保證,她才安心,第二天天才矇矇亮,就挎上了小籃子,拿著小鐵鍬,跟張家嫂子一起去田野裡挖菜。
這個時節野菜是最多的,田間,地溝,路旁,長的滿滿的,各種各樣,馬齒莧,芥菜,婆婆丁,苦菜,一眼望去,都混雜在一起,張家嫂子和寧氏兩人商量好,今天就挖兩樣,放到一起,吃一點,剩下的都拿去鎮上賣。
兩人帶著草帽,蹲在地上,慢慢的挪動著。
一邊挖,一邊閒扯。
“程家妹子,你家的女娃娃起名了沒啊?”
“沒呢,我家囡囡剛下生時差點沒緩過氣來,我和大滿琢磨了好幾天,定下了幾個名字,還沒最後決定呢,想著得了空去寺廟裡卜一卦。”
“沒啥事,別多想,咱們的孩子一準能平平安安,說不定這閨女大了,還是個富貴命呢。我看,還真不好說,這長開了,小臉小嘴的,別提多好看了。”她說著好聽的安慰著寧氏。
說道這裡,寧氏反而沒有高興,一張臉暗了下來:“張家嫂子,你別說這些,我家囡囡才不是什麼富貴命,有個踏實肯幹的好男人照顧她一輩子我就滿足了。”
張家嫂子看她不高興,尋思著人家以前說過的那些閒話許是真的,都說這個看起來就不像村婦的寧氏以前也是個書香門第的小姐,不過好像是家裡遭了什麼變動,將她硬是嫁給了個無錢無權的種地的,這才讓她對那些人非常憤恨。
張家嫂子看話頭不對,趕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