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男人,要擔負起幫助和照顧蘇雪奇的責任。因為在這裡,他們兩個實際上已經成為彼此惟一的親人。
馬鳴一邊做俯臥撐一邊在心裡想蘇雪奇的事,想自己的事。這時候,唐子陶從外面敲了兩下門,跟著推門走了進了。唐子陶見馬鳴趴在地上,一下一上地起起落落,非常意外,也非常奇怪,不知道馬鳴在幹什麼。
馬鳴顧不上和唐子陶打招呼,做完最後三個俯臥撐後才站起身。
唐子陶見馬鳴從地上爬起來,就問道:“子嘯,你這是在幹什麼?”
馬鳴眨眨著眼,對唐子陶神秘地說:“這是我們家鄉的一種強身健體、修養身心的方法。”
唐子陶聽馬鳴這樣說,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但沒有接著問下去,因為他有別的事要對馬鳴說。
“我剛才聽唐進說,蘇姑娘這幾天常常出門,經常很晚才回來,有一天晚上還徹夜未歸,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唐子陶說道。
馬鳴聽了唐子陶的話,非常吃驚。他和蘇雪奇在宋代人生地不熟,蘇雪奇怎麼會常常出門,還夜不歸宿呢?但是,唐進應該也不會說假話,看來他們這幾天不在家,蘇雪奇一定遇到了什麼事情。馬鳴想到這裡,對唐子陶說:“想必是有什麼事,耽誤了。我回頭問問她。”
唐子陶走後,馬鳴重新穿好白布長袍,來到蘇雪奇的房間。蘇雪奇依然坐在桌邊發呆。馬鳴看到蘇雪奇的樣子,斷定這幾天他不在家,蘇雪奇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那麼,他該怎麼問她呢?
“蘇姐,這幾天在家過得好嗎?”馬鳴問道。
“挺好的。”蘇雪奇回答說。
“在家都幹什麼了?沒出去轉轉嗎?”馬鳴接著問。
“出去了,出去壓馬路,去瓦子看錶演,去酒店吃飯,去茶坊喝茶,去河邊吹風,去的地方可多了。”蘇雪奇說。
“蘇姐真是好興致,一個人去了那麼多地方。”馬鳴試探說。
“我不是一個人去的,”蘇雪奇聽馬鳴這樣說,就說:“我是和二哥……哦,就是那個契丹人,你還記得嗎?那天咱們在州橋的夜市遇到的那個契丹人,我和他一起去的。”
馬鳴大大地吃了一驚,他怎麼也沒想到蘇雪奇這幾天出門竟然是和一個素不相識的契丹人。馬鳴對少數民族沒有任何偏見,但是他對宋代的少數民族卻有自己的想法。北宋最後亡在了金國人手裡,南宋最後亡在了蒙古人的鐵蹄之下。在現代五十六個民族大融合已經成為一家人,但是,在宋代的時候,卻是涇渭分明利益相爭的對立民族和對立國家,岳飛的“壯士飢餐胡虜肉,笑談渴匈奴血”馬鳴從小就背得滾瓜爛熟,在什麼時代說什麼時代的話。現在是在宋代,那麼,蘇雪奇和一個契丹人結交是非常危險的事,他必須讓她知道這一點。
蘇雪奇接著把和耶律遠山結識和交往的事情和馬鳴講了一遍。馬鳴聽蘇雪奇說完,這才說道:“蘇姐,你得多留個心眼兒,他可是契丹人,現在可是在宋代。”
蘇雪奇聽馬鳴這樣一本正經地對自己說,也正色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我不是隨便交朋友的人,但是耶律遠山真的值得交,和他相處了幾天下來,我覺得非常輕鬆,不用花心思去組織語言,不用擔心說錯話,也不用刻意去說明什麼或者隱瞞什麼,我覺得非常舒服。你放心吧,二哥他胸襟坦蕩,為人光明磊落,是個大丈夫,我想我不會看錯的。”
馬鳴聽了蘇雪奇的這一番話,又聽蘇雪奇親熱地叫耶律遠山為“二哥”,並且說了他一籮筐的好話,心裡酸溜溜的,於是說:“就算他是個大丈夫,蘇姐好像也沒有必要認他當哥哥吧。你和他相處覺得輕鬆,難道和我相處時,我讓你覺得累心了嗎?”
蘇雪奇聽馬鳴這樣說,趕快說:“我不是這個意思。鳴子,你誤會了。我說和二哥相處覺得輕鬆不假,我和你之間幾乎無話不談,和你相處我一樣也覺得很輕鬆啊。”
馬鳴見蘇雪奇口口聲聲叫耶律遠山“二哥”,心裡更加不舒服了。他說:“就算是蘇姐你覺得和他相處得挺舒服的,可是,他現在人不在這兒,你也用不著當著我的面‘二哥、二哥’地叫個不停吧。”
蘇雪奇笑了,她終於聽明白馬鳴生氣的點在哪兒了。她過去拍了拍馬鳴的肩,又握起拳頭衝他胸口捶了一下,說道:“你呀!你說咱倆在這裡就像親姐弟一樣,我再叫他二哥,可是真有什麼事,還不是和你商量嗎?”
蘇雪奇雖然這樣說,馬鳴心裡還是覺得繞不過去,一甩肩膀說道:“哼,你就拿話甜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