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賞了。這樣想著心裡就有些不高興,但她又不能說自己不想去見郡主。
丁香把蘇雪奇和馬鳴帶到一處水榭,遠遠地就見一個頭頂高髻,身穿窄袖對襟衣裳的女人做在繡凳上,旁邊另站著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子,梳著油油的頭髮,穿著上粉下綠的襦裙,中間一根綵帶結在胸前,長長地垂下來,綵帶上掛著一個晶瑩圓潤的佩環。蘇雪奇想起丁老太太的話,知道眼前這兩位郡主就是周世宗柴榮的女兒藍田郡主和外孫女永昌郡主。
三個人來到水榭,蘇雪奇和馬鳴趕忙上前施禮。
坐在繡凳上的女人緩慢而親切地說道:“免禮。”
蘇雪奇抬頭細看,只見繡凳上坐著的女人四十幾歲的年紀,額頭貼著一朵金鉑刻的海棠花,雍容華貴,體態端莊,眉眼間親切而又帶著幾分沉靜,身上穿著紅色的背子,衣領處也密密地繡著些海棠,花雖嫵媚,但穿在這位郡主身上卻說不出的淡雅。再看頭上,高高的髮髻幾乎要垂了下來,上面插著些黃白珠翠之物。蘇雪奇暗暗讚歎這位郡主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的都是高貴之氣,真是名副其實的貴婦。
郡主仔細端詳了蘇雪奇和馬鳴一會兒,然後說:“前幾天聽永昌說吃了丁香家裡的角兒,好吃得不行,鬧著非要再吃不可。今日勞動姑娘來我府上下廚,真是冒昧了。”
蘇雪奇聽了郡主這幾句話,心中不高興的感覺變淡了。這位郡主說話沒有架子,不但親切而且非常有禮貌,不以權勢壓人,也不以權勢輕人。她看著郡主笑著說:“郡主客氣了,我實在是不會做飯的,沒想到偶爾做了一次,竟然得到這麼多人的賞識。”
郡主點點頭,說:“我看姑娘也不像廚下之人,這麼說來,我們母女兩個就更是冒昧了。”
蘇雪奇笑了笑,說:“幸好還合郡主的口味,我們姐弟倆也總算沒白忙活。”
聽蘇雪奇這樣說,郡主這才看向蘇雪奇旁邊的馬鳴,說:“你們是姐弟?”
蘇雪奇道:“正是。”
郡主說:“不知姑娘姐弟二位怎麼稱呼?”
蘇雪奇答道:“回郡主的話,我叫蘇雪奇,他叫馬鳴。”
“咦?你們不是姐弟嗎?怎麼一個姓蘇,一個姓馬?”穿襦裙的姑娘突然問道。
蘇雪奇看向襦裙姑娘,心裡讚道:“好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睛!”然後回答說:“我們是表兄妹。”
襦裙姑娘若有所悟地眨眨眼睛說:“原來是這樣啊,我真是笨死了。”
聽了襦裙姑娘的話,郡主笑道:“你也知道自己笨死了啊?看看你,非鬧著要吃角兒,把人家蘇姑娘姐倆折騰到咱們家裡。永昌,還不向蘇姑娘和馬公子道謝。”
聽了郡主的話,襦裙姑娘走上前去,拉住蘇雪奇的手說:“蘇姐姐,今天辛苦了,謝謝你。”說完又走到馬鳴跟前,拽著他的衣袖說:“馬哥哥,角兒很好吃,也很好看,謝謝你。”
郡主見了板起臉說:“永昌,怎麼能隨便拉扯別人的衣服?”
襦裙姑娘一扁嘴說:“為什麼不可以?我和四叔叔、五叔叔、六叔叔他們在一起時也拉著他們的衣服啊。”
郡主聽永昌郡主這樣說,嘆氣道:“就是四叔叔、五叔叔、六叔叔他們也不應該再拉著衣服了,孃親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你已經長成大姑娘了,不再是小女孩了。”
蘇雪奇聽了襦裙姑娘的話,心裡暗想,這位永昌郡主真是天真爛漫,說話也像小孩一樣,哥哥、哥哥地叫,心中還沒有男女有別的意識,所以拉著馬鳴也是一派自然。
當下幾個人又閒聊了些家常,藍田郡主問了些蘇雪奇和馬鳴在京城的生活,而永昌郡主則是問蘇雪奇為什麼那麼白,怎麼不擦些胭脂。蘇雪奇看藍田郡主臉上施著一層粉,粉下蓋著一些淡淡的胭脂,永昌郡主則是在粉上撲了一些胭脂,兩頰貼著兩隻金色的鷓鴣,小嘴上抹著紅豔豔的口脂,忽閃著兩隻水汪汪的眼睛,一時倒不知道怎麼回答她的問題了。
馬鳴看蘇雪奇不說話,開口說道:“我姐不太喜歡擦胭脂塗粉,是個怪人。”
蘇雪奇橫了馬鳴一眼,笑道:“雖然他說話不好聽,可是說的還真是實話,我不太像女人。”
藍田郡主和永昌郡主一起笑了起來,藍田郡主說:“蘇姑娘說笑了。我看蘇姑娘舉止大方得體,諒非小家碧玉,只是蘇姑娘頭髮、打扮又和我們中原人不太一樣,想必是新近來到汴梁的吧?”
蘇雪奇笑道:“正是。我和子嘯是從很遠的西邊來到這裡的。”
“很遠的西邊?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