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打不打的,江南喝醉了說胡話你也信?”
“誰打的?”
跟馳騁商場多年的葉老闆比起來,小童同志顯然不夠淡定,“都說沒人打我了,愛信不信。”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誰打的?”
童箏這會真是無語問蒼天了,怎麼就遇到這頭蠻牛,不知道為什麼他就篤定江南說的是真的,酒後吐真言?太牽強了。
不過想到電話那頭的傢伙這會肯定臉色鐵青,就算隔著上千公里,但童箏也沒了繼續扯謊的勇氣,這男人的氣場太強了。頓了頓,才唯唯諾諾地說,“就一學生家長,我去學校找江南,那家長來學校鬧事,認錯人了,就誤打了一巴掌。”
“就一巴掌?”
“一巴掌還少啊?”童箏跳腳,不過電話那頭卻沒了聲響,嘆了口氣,“…兩巴掌。”
“疼嗎?”
本以為葉航會勃然大怒,卻聽他溫柔低沉的問她疼嗎,童箏忽然眼睛酸酸的,霧氣一下罩住了整個眼睛。所有委屈一下湧上來,好像就在等這一刻放肆地發洩,此刻的她又變得矯情起來,輕輕說了一個“疼”字,眼淚就像斷線的珍珠一滴一滴往下掉。
“以後不要對我撒謊…我也會疼。”
童箏驚得說不出話,愣了一會後才重重點了點頭,又意識到他看不到自己點頭,緊緊握住手機,“好,以後我們都不撒謊。”
方才葉航的那句話說得童箏心裡不是滋味,整個心彷彿糾到一塊,悶得喘不過氣。她極力地想證明些什麼,想保證些什麼。
兩人都沉默著,電話那頭忽然傳來葉航暖如春風,沉如秋水的聲音,“童箏,我們結婚吧。”
腦袋又是一陣轟鳴…片刻空白後,童箏微顫著說,“好。”
這一次依舊沒有玫瑰,沒有鑽戒,沒有單膝下跪,沒有秋波陣陣,沒有甜言蜜語,但她甘之如飴。
接到隔壁劉太太的電話,童箏有些意外,“小童啊,你在家嗎?你家門口怎麼坐著個男孩子?還穿著校服,是不是在等你的?我之前出門的時候就看他在那坐著,這會我都回來了他還在那。”
童箏一聽心裡就有些數了,跟劉太太說是自家親戚家的小孩,道了聲謝謝便掛了電話。
走到玄關處從貓眼裡看,沒人。開啟門,那孩子果然坐在樓梯口。讓童箏有些吃驚的是他居然在抽菸,腳底下有些零零落落散了十幾個菸頭。精緻的眸子,俊挺的鼻樑,瘦高的骨架,這無疑是個漂亮的孩子。
“顧正飛?”
輕吐一口煙,將手裡的菸頭扔到地上用腳碾滅,白色的帆布鞋刷得很乾淨。站起身,眼神卻是無比堅定,“我想見她。”
童箏意識到這個年僅十七歲的少年是不同的,超越了同齡孩子所該展現出的成熟,看似堅定的眼神卻透露著淡淡的憂傷。童箏忽然有些心疼這個孩子,真想伸手捂住他的眼睛,難以想象下午那個囂張跋扈的貴婦人竟會生出這樣的兒子。
“她睡著了,今天太晚了,明天還要上課吧?早點回去吧,不然家裡該擔心了。”童箏覺得自己有些殘忍,但她真的不知道該不該讓他進去。
顧正飛站在原地不動,淡淡地看著童箏,“下午的事,我代我母親向你道歉。”
“恩。”童箏也不曉得要說什麼,這孩子眼神太犀利,她都快承受不住了。低下頭看著腳邊的菸頭,“回去吧,你媽媽該著急了。江南喝了點酒,這會剛睡著。”
“你怎麼來了?”
兩人聽到略有些沙啞的聲音具是一愣,轉頭卻見江南披散著頭髮站在玄關處看著他們。
——“你怎麼起來了?”
——“我想見你。”
江南這會酒醒了大半,頭卻痛得厲害。聽到門口隱約的說話聲便爬了起來,沒想到會看到顧正飛,這會兒她真的是不想見他。如果下午他媽媽打的是她,她還是不會還手,但也不會就這麼屈服。可是,她打的是童箏,她護著小十年的人,她開始反省自己,她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也許一開始就錯了,錯的不是年齡,也不是身份,僅僅是時間。張小嫻說:
“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是一種幸福,
在對的時間遇到錯的人是一種無奈,
在錯的時間遇到對的人是一種悲哀,
在錯的時間遇到錯的人是聲聲嘆息。”
她曾經以為林浩洋會是她的幸福,但事實證明只是她的無奈。她也期許過顧正飛或是她的幸福,但僅僅是期許,她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