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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起來。重症監護室裡隨之響起一陣抽泣。

薛冰鼻子發酸,他受不了這種氛圍,強忍著走上前去,跟張文菊打招呼:“嫂子,這段時間你們很辛苦,要注意身體,節哀順便!”

“薛局長,謝謝”張文菊擦了擦眼淚,人明顯憔悴了許多,

“鄒平把車就停在這兒,要買什麼東西,有車方便。另外,明天我安排單位來幾個人,有什麼事好打個幫手。其它有什麼需要的,你說就是了”安慰的話多說也無用,張文菊他們親戚並不多,接下來要做的事卻不少,

“好的,麻煩薛局長了”張文菊客氣地說。

鄭局長為官多年,連帶張文菊也成長為一個典型的官太太,善於應酬,精於計算,有些高傲和自我。薛冰想,鄭局的去世對她的打擊,恐怕生活上的倒在其次,更主要的是面子上的了。沒有了靠山,心裡面的失落可想而知。

接下來就是將屍體移送到殯儀館。

電話還沒有聯絡,馬上就有人主動來問了:“我們跟殯儀館是連著的,一條龍服務。一般有人在醫院過世後,都要淨身換衣服,還要燒紙錢等等。我們都準備的有,價錢都是一樣的”。現在這世道,只要拿錢,什麼事都有人給你辦得妥妥貼貼的。

看張文菊家的親戚陸陸續續地又來了人,自己搭不上手,薛冰把鄒平叫到一邊:“鄒平,剛才張院長說鄭局是因腦溢血過世,怎麼回事?不是因為胃上的問題?”

“醫生解釋說,是因為我們給他用了一種東北民間單方,導致腦血管破裂死亡的。他那胃癌,按現在的情況,要我說再活個一兩年沒有問題的”

“是麼?”薛冰驚訝,將信將疑。腦溢血?會不會是給氣的喲?薛冰不敢多想。當一把手,倒是有權力給自己提供諸多便利,但也有一些閒氣來受,特別是在農業局這樣的單位,值得麼?

薛冰組織陸曉明幾人,忙前忙後籌備治喪委員會,發通知,協助張文菊的親屬佈置靈堂。他要送好鄭局最後一程。

鄭局長的追悼會,第三天晚上八點,在殯儀館召開。

市人大的蔣主任來了,他代表市裡在追悼會上致詞。一些部門和逝者的親朋好友來了,也選了代表致詞。人已逝去,追悼會上說的都是好話,中國人都這習慣。人來的也很多,場面很熱鬧。追悼會開了半個小時就結束了。

隨後,鄭家請的民間表演隊,就在靈前擺下場子,表演節目。四周,來賓們紛紛坐上桌子,開始鬥地主、打麻將,談笑自如。

似乎是悲傷一陣子,生活又恢復如常。

薛冰靜靜地坐在一個角落裡,看著眼前這一切,有些恍惚。前不久還活生生的一個人,說沒了就沒了。

幾年來跟鄭局長一起共事的日子,歷歷在目。以鄭局的火爆脾氣,局裡好多人都被他批評過。但在薛冰的記憶中,兩人還從來沒有鬧過矛盾紅過臉。非但如此,鄭局對自己信任有加,把機關工作、鄉鎮農服中心等許多工作,交由自己分管,並放手讓自己去做。就衝這一點,薛冰就十分感激鄭局。薛冰心裡清楚,他所知道的市級部門中,還很少有一個副職,在本單位有他那麼大的權力。當然,自己於公於私也對得起鄭局的信任。於公,鄭局生病期間,農業局的工作主要靠自己負責,而且,還做出了不少成績。於私,也是在鄭局生病期間,自己也力所能及地對他提供了幫助。

但就像自己不可能為鄭局長做得更多,比如明顯違反規定,給他或借或報銷更多的錢。自己也不可能對鄭局長要求更多,比如,希望他推薦自己,那是不現實的。

現在,農業局局長一職懸空,許多人都已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薛冰想,自己也應該抓緊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