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說了幾句夷邦的話,那青年面露謙色,說了幾句異邦言語,又用漢語說道:“對不住……對不住……”看了幼春幾眼,轉身走了。
幼春皺眉,伸手揉著臉,還覺得有些討厭。阿秀低頭看她,說道:“這些夷人生性如此,倒不是惡意的,……這對他們來說不過是一種禮節,春兒無須太過介意。”幼春皺眉說道:“唔,我他們的禮節好生……好生古怪的,對了,……大人你怎地會說夷人的話?”阿秀說道:“先頭我跟著幾個海外異族來的人學過幾句。”
幼春嘆道:“我先前只聽說有一種夷人,頭髮如金子一般的,還有藍眼睛,綠眼睛的……我當時只是不信,覺得那不是如鬼怪了麼?沒想到果然是有的,而且也生的不像鬼怪,有趣有趣。”
阿秀問道:“我起先未來東南之前,也是不知道的……甚至連聽也未曾聽說過。春兒卻是同誰聽說的?”幼春說道:“是……是我先前的師父……”阿秀若有所思看著她,說道:“哦……那必定是個了不得的人罷?”幼春不想多說這個,只胡亂點頭。阿秀見她再度避讓,便將她手握了,說道:“此地龍蛇混雜的,雖然熱鬧,卻也有些不妥之處,比如有些人言語不通,交流不暢,偶爾就會引發爭端……不過我知道有個地方你定是喜歡的。”幼春問道:“是什麼地方?”阿秀說道:“跟我來。”
阿秀領著幼春,走了一段兒,便拐進一個小小酒館,幼春跟著向內,酒店掌櫃是個極和氣的胖子,正立在櫃檯後面,見阿秀進來,滿面歡喜招呼道:“呀,公子好些日子不來了!”
阿秀伸手將面具除下,笑道:“是啊,最近有些忙碌,剛剛才回來。”那掌櫃又看幼春,便說道:“這位小公子是公子的朋友?”
阿秀拉著幼春的手,說道:“是,她是初次來九華,我便帶她過來了,勞煩你叫人弄幾樣出色的酒菜上來。”掌櫃的滿口應承,又親領著阿秀同幼春望內,在一席上落座,幼春張望周圍,因是清早,也沒有幾個人在,倒是旁邊不遠有個人盤膝坐著獨酌,旁邊兒放著一雙脫下的靴子。
幼春茫然,阿秀知道她不懂得此地規矩,便令她坐在席上,親自彎下腰來,握住她的腳,欲替她將靴子除去,幼春嚇了一跳,急忙縮腿,說道:“大人,我自己來便是了。”阿秀說道:“你坐著。”幼春只好不動,滿心不安地看著阿秀將她靴子脫了,放在席邊兒塌下,阿秀自己才也除了自己的,同樣上來盤膝坐了。
片刻,店小二捧了銅盆上來,幼春不知是做什麼的,正在疑惑,見阿秀伸手進去淨了手,才也明白,便依樣畫葫蘆學了,又拿帕子擦乾,等人走了,才說道:“大人慣常來這裡麼?”
阿秀說道:“先前無事就會來此,此處雖然是在鬧市,裡頭卻還清淨,隔著窗子又能見許多好玩有趣的場面,且做的小菜很是可口。”幼春點頭,四處張望了一番,又望窗外看,見窗戶上掛著一串兒鈴鐺,被風一吹,便發出清透聲音來,窗戶之外不遠處就是街市,其中來來往往各色人等看的一清二楚,果然如活動畫卷一般,別有情趣。
片刻小菜碟子上來,掌櫃的又親捧了酒壺給兩人倒了酒,幼春呆看杯中酒色清清,說道:“大人,我能喝麼?”阿秀望了她一眼,隔了會兒才笑說道:“你嚐嚐看,若是不喜歡就不喝。”幼春這才端起杯來嚐了口,略皺了皺眉,吐舌說道:“這個還好,不算太辣。”
阿秀笑道:“你喜歡甜的麼?”幼春說道:“嗯……甜一些好。”阿秀便將掌櫃的叫來,說道:“我這位小兄弟不喜歡喝辣的,勞煩你拿點兒甜酒來。”掌櫃的笑道:“公子您可問著了,前日子有幾個波斯來的客商來,送了好些葡萄酒,是上好的,只是口味偏甜,因著名貴我一時也不敢擅用,想給公子品一品,又怕您不愛甜的,因此不敢說,既然如此,我便拿來給這位小公子嚐嚐看。”
阿秀說道:“如此甚好!多謝有心了。”掌櫃的連道客氣,轉身自去將酒取來,卻在大的罈子裡,又叫小二取了兩個大些的白玉杯來,說道:“這酒卻是極濃的胭脂紅色,要用這個純色的玉杯子盛著才好。”
掌櫃的把罈子的封破了,拿了酒勺盛了酒,便倒在玉杯裡頭。幼春嗅的隱隱地有股清甜味道,又看那白玉杯裡頭果然嫣紅深色,果然如濃胭脂一般,又是新奇又是歡喜,卻不敢擅動。
阿秀說道:“快嚐嚐看好喝不好?”幼春便捧了杯子嚐了口,只覺得入口微苦,卻又帶著一股淡香,入喉之時,才覺出甜來,便讚道:“好喝,這個好這個好!”
阿秀笑了兩聲,便同掌櫃說道:“此處還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