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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秀公子便從幼春手中,將那半個包子拿了過來,說道:“我吃這個。”幼春一怔,抬眼看他,阿秀公子望著他略沾油光的唇角,微微一笑,便也吃起來。
阿秀嚐了幾口,本來波瀾不驚的眼底,卻略帶了笑意,說道:“怪道無憂肯吃三個,竟然還不錯。”幼春吶吶說道:“謝公子誇獎。”阿秀公子說道:“你這裡面加了什麼,當真不可說?”幼春聽他如此問,就知道縣衙上審訊之事,他怕是都知道了,便點點頭。
阿秀公子說道:“要怎樣你才肯說?”幼春說道:“不能說的。”阿秀公子說道:“既如此,你若是肯說給我知,我便……給你一兩銀子,你還不肯說麼?”幼春搖頭。
阿秀公子眼波一動,說道:“那五兩呢?”幼春略驚訝,眨了眨眼,猶豫了一會,說道:“還是不行。”
阿秀公子垂眸看看手中剩下的一口包子,又看看幼春,說道:“你不僅狡詐,還很貪財,哼,——那五十兩呢?”
幼春的心怦怦亂跳,想搖頭,又搖不動,想來想去,實在猶豫。阿秀公子笑吟吟地說道:“怎麼樣?你這小財迷,你還不說麼?五十兩……夠你們家用一年的了罷?你還不應?”
幼春想來想去,十分肉痛,心頭極想要答應,然而卻又知道不可。這夾人蟲,當地之人視若鬼怪的,被碰一碰都覺噁心,倘若給這阿秀公子知道吃的是這個,恐怕他連銀子也不會給,直接會殺了自己也不一定……可是如此好的機會,倘若真個兒有了五十兩,家裡大娘跟妹妹們也少吃些苦,也許還會把二妹妹給贖回來……
阿秀公子看他面色猶豫不定,也不著急,吃罷那最後一口包子,意猶未盡地,將指頭上一點兒油光舔了舔,正巧幼春抬頭來看,兩人目光相對,各自一怔。
阿秀公子倒是泰然自若,幼春卻說道:“大人若是想吃,裡頭還有。”阿秀公子好整以暇,說道:“我自知道,你想好了麼?”
幼春心痛的要流淚,卻仍咬牙說道:“想好了,小人,小人不能說的。”阿秀公子哈哈大笑。幼春不知他是何意思。阿秀公子說道:“難道是我給的銀子不夠麼?你這小傢伙竟如此貪錢?想跟我坐地起價?”
幼春搖頭,說道:“大人誤會了,實在是小人家傳,不能說的。”
阿秀探手,另取了個包子,掰開來慢慢地吃,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為難你,嗯,前日我聽無憂說,你把他那九連環拆開了?”
幼春未料到他竟會突然提及此事,便說道:“是……”阿秀說道:“我聽聞你拆的極快,先前玩兒過麼?”幼春不知要怎麼說,一出口便是謊話了,因此便不語。
說話間,阿秀便又吃了個包子,見幼春猶豫著不言,他就問道:“這樣簡單的問話,你也不說?你不如改名叫陶不語罷了。呵呵。”
幼春見他有心開玩笑,本也覺好笑,然而心頭沉重,竟笑不出。
阿秀望了幼春片刻,說道:“你這臉上怎地總是髒髒的?”幼春恍惚說道:“向來便是如此的……”阿秀說道:“手上倒乾淨。”幼春不語。阿秀說道:“你這額上,雙眉之間,那硃砂記是天生的麼?”幼春正在魂遊,聽了這話,面色大變,急看向別處,身子微微發抖,說道:“……小人、小人……”
阿秀嘆道:“果然叫你陶不語是對的。”
幼春無言以對,便說道:“大人若無吩咐,我要走了。”
阿秀說道:“急什麼,叫你走了麼?”幼春害怕,便想去提食盒,阿秀目光一動,手向前一探,幼春的手方握住那食盒的把兒,阿秀的手大,頓時之間,便將他的小手覆住,牢牢握了個結實。
15未知深淺逃之夭夭
阿秀探手,竟將幼春的手握住,做小小一團兒握在掌心內。阿秀只覺掌中小手,柔若無骨,抬眼望向幼春。卻見幼春臉色漲紅,話也不說,便用力將手撤回來,自跳到一邊。
阿秀見他動作突兀,便問道:“怎麼了?”
幼春暗自皺眉,臉上的紅不退,想了想,說道:“小人……傷了手,適才有些痛。”
阿秀點點頭,說道:“是了,我見你手上甚多傷口,不知是因何弄成這樣的?”幼春說道:“……昨日上山撿柴,被些荊棘枝子弄傷了的。”
阿秀打量著他微紅的臉頰,說道:“你過來,讓我看看。”幼春不動,卻看阿秀。
阿秀望著他,小臉上是宛若受驚小獸般的神情,說道:“難道我便吃了你?”幼春低了頭,仍是不動,說道:“小人只是想,倘若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