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說道:“噓,小聲些。”便低頭看懷中幼春,見她微微動了動身子,卻把臉蹭在自個兒懷中,並無醒來。
司空噤聲,住腳凝眸,略看了一會兒,忽地笑了聲,卻又知覺,便伸手捂住嘴,才又小聲說道:“阿秀,你抱著他做什麼?”
阿秀望著司空饒有興趣雙眼,便道:“你問這麼多做什麼?”
司空捂著嘴,吃吃而笑,卻不說話,只一揮手,兩邊侍女便行了禮,雙雙退了,司空才上前來,伸手攬住阿秀肩膀,將身子靠在他肩上,說道:“你不會真是被我說中了罷?
阿秀不理會他,司空想了想,又捂嘴低低笑了幾聲,才又道:“晚間宴席上那些個不長眼的,合該找死!弄什麼來助興不好,偏偏弄了些千嬌百媚的美嬌娘來,那幫子鶯鶯燕燕的,我看了都替你難過,又做出諸多姿態來,是個人都心動,你心裡必然忍得苦罷,哈哈……”
阿秀抱著幼春,無法動手,便以眼殺人,只說道:“說夠了沒呢?”
司空說道:“我只是覺得好笑嘛,呃,又替那些嬌娘們怪可憐的,都紛紛地往你身邊兒蹭,可惜連個袖子也摸不著,多少美人兒鬱悶著呢,——我說,你不會是,呃……因為傍晚這一場,有些兒春…心動了罷?”
阿秀淡淡說道:“是啊,你回去把自個兒洗剝好了,等我將人放下,便去找你。”
司空再度打了個酒嗝,整個人卻有些愣怔,片刻說道:“你……休又往我身上繞,你、你只說,好端端地,抱著這孩子作甚?”
阿秀說道:“你那腦中,除了些兒齷齪事還有什麼?這孩子等我等的睡了,我自抱他去歇著,改日裡你休在他跟前胡言亂語,人家麵皮兒薄,不似你臉皮子城牆厚,且他雖然年小,卻是個極敏感又有志氣的,若是給他知道,鬧出點兒什麼來,有的你好看!”
司空嚥了口唾沫,冷風吹來,竟有些酒醒,看著阿秀沁涼如水的眼色,便說道:“不過是玩笑而已,做什麼如此認真,我不說了便罷了。”
阿秀說道:“哼,我是叫你別在他跟前說,你同我……縱然不是玩笑,也可呀……”說著,眼中便又透出那股似笑非笑之色來。
司空倒退一步,說道:“每回都扯到我身上來,我招你了……算是招你了!罷了,我回去了……”他便轉身,又哼了段小調兒,忽地回頭看阿秀,靜靜說道:“秀之,總覺得你對待這孩子跟對待別人,有些不同,你……要知道分寸呀,我這話可不是玩笑的。”
阿秀對上他雙眼,便說道:“罷了,我明白了,我自會留心就是,再說,他不過是個孩子,難道你真當我是禽獸不成,速去睡你的便是!”
司空才一笑,聳了聳肩,便說道:“行啦,我知道了……只是怕你一時忘了,今日小三朝你發脾氣,並不算是無緣故的,你要知道,他夏家……可是將注壓在你身上,一榮共榮,若休同休,非同小可,是以小三才格外謹慎,你明白的罷。”
阿秀說道:“放心,我自知道,你去睡罷。”說到此刻,聲兒才略柔和了些。淡淡夜色裡,兩人隔空一望,司空微微一笑,這才轉身自己去了。
阿秀抱著幼春,站在原地默想片刻,終於嘆了一聲,自語說道:“我又怎會不知呢,難道我竟會為了……”聲兒裡帶著淡淡澀意,還未說完,懷中幼春含糊又說道:“我不要走,別扔下我……”阿秀一驚,而後才又知道她不過是在說夢話,便一笑,嘆道:“小呆子。”
次日幼春醒來,卻發覺自己睡在一張小小床上,屋內空無一人,幼春爬起來,摸不著頭腦,只記得自己曾歇在阿秀書房內,怎不知不覺竟到此處?正發呆之時,聽到外頭有人咳嗽一聲,幼春急忙跳下地,向外跑去。
幼春循聲而去,原來她所在竟是間隔間小房,此刻出到外頭,才發現大房在此,而自己左手邊的床上,有個人正懶懶爬起來,此刻手撐在床上,胸前衣裳若隱若現,滿頭長髮傾瀉而下,自他肩頭劈披落,垂在床上,竟見妖嬈之姿。
幼春一怔,脫口叫道:“大人?”那邊兒上阿秀抬眸,看了幼春,微微一笑,說道:“小傢伙,醒了麼?”幼春的目光自他身上掃過,便低了頭,吶吶答應一聲。便想退出去,腳下微動,就聽得阿秀說道:“既然醒了,那正好兒,過來幫我更衣罷。”
幼春吃驚抬頭,眨了會兒眼,說道:“大人,我不會。”遲疑又說,“不然我叫姐姐們來幫大人更衣。”說著,左顧右盼看看門在何處,就要出去叫人。
阿秀說道:“我叫你,你只託別人,難道我給你銀子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