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裡裝臭豆腐湯的歲月,想起計然,想起總勁兒勁兒的敵營對頭甜姐兒那張如水蜜桃般的臉,還想起有一天,哥哥要去和大人開戰,菀然輕笑的樣子,那種成竹在胸,似乎掌握著全世界,如流泉般清澈晶瑩的笑容
離開家鄉的系春,在紐約一節地鐵車廂裡,試著停住他一味勇往直前的腳步,靜下心來,往回看,於是感嘆,原來,他們曾那樣活過。
“春兒,到現在,你都不肯跟哥,讓你覺得kiss起來很幸福的女生是誰嗎?”系青關心弟弟,“為什麼不願意介紹給家裡人認識呢?有難處?”
春兒瞪大眼睛,長長的眼睫毛輕顫著,令他臉上的表情看上去愈加迷茫無助,“呃~~”吭哧半天,才說,“不是我不介紹給家裡人認識,是找不到她。”
“找不到?”系青疑惑,“怎麼會找不到呢?”
春兒含糊其辭,“忘了要她的聯絡方式,然後,正好又出那件命案。”
“,你們怎麼認識的?”
春兒這回是真為難了,他並不真打算將所有一切和盤托出的,他知道哥哥對吸毒這回事兒的看法,他怕哥哥不喜歡小珍珠。
對於春兒的沉默,系青體諒包容,“沒關係,不想說就不用。”還感慨,“春兒也有秘密啊,真的長大了。”
有秘密的人,就長大啊,那我應該都快變老了,春兒想起他懷裡揣著的那個,最大的秘密,不是關於小珍珠的,而是關於計然的。不知計然現在怎麼樣,系春想起某年春天去春遊,那個捨生忘死,為保護哥哥,被木頭砸暈的女生,曾在某堂英語課上,老師提問他的時候,將他答不出的答案寫在紙上,曾和他們一起作過弊~~現在,還活著嗎?
他也不期然想起,哥哥開始有秘密的時候,瞞著他,瞞著全家,瞞著整個世界。
人,早晚都會有秘密的。現在,輪到他有。
不知為何,在這節地鐵車廂裡,覺悟到秘密這件事兒的春兒,覺得他身體裡,有一小部分,好像死掉了,而有某部分,開始彆彆扭扭的,生長起來……
“哥,”春兒囁囁道,“哥,我見過……”
“什麼?”系青喝水,望著弟弟的表情,恬靜,年輕,好看。
春兒指著車廂裡的張廣告宣傳海報,“這個很眼熟,我好像見過……”還是不要,哥現在也擁有著愛情,他怎麼能確定,破壞哥現在的愛情,他和計然仍能回到從前?現在,比較重要吧?
系青現在的朋友,蘇珊,非亞混血兒,紐約大學法律系的在讀生,父親是名外交官。懷家父母得知蘇珊的家世背景後,高興一會兒的,倒是懷家爺爺不喜,“外國人?”
青兒善解人意,拍拍爺爺的膝蓋,“八字沒一撇的事兒,不急不急。”
八字雖沒一撇,可起碼也開始打算寫啊,計然之後,哥哥肯再找的女友,肯定不同凡響,春兒好奇的很。可是到哥哥寓所住下整50個鐘頭之後,春兒還是沒看到哥哥的女朋友。
直到下午,系青帶著春兒去報他的語言課程回來,公寓樓下,站著一位身材柔軟姣好到令春兒流口水的漂亮姑娘,春兒毫不客氣,下車就對著人家吹口哨。
美女見著懷家兄弟,先楞楞,然後笑了。系青介紹大美給春兒認識,“蘇珊。”
應該是和情人很久不見的系青,與蘇珊只是淺淺擁抱,無甚情緒的禮貌寒暄,然後接過蘇珊遞來的一隻大紙盒箱子,並交還給蘇珊一把鑰匙,兩人嘰裡咕嚕,表情很值得玩味的聊幾分鐘,蘇珊告辭,上了路邊某輛車,居然和司機親暱一吻,便絕塵而去。
春兒摸不著頭腦,到底什麼狀況?
青兒給弟弟簡單解釋:分手,蘇珊闌尾炎的時候,他沒在身邊,覺得不被重視,正好蘇珊的前男友出現,兩個人愛火重燃,再續前緣……
這不等於懷家的老大被人甩嗎?春兒憤憤,拍樓梯欄杆,“找丫算賬去,這叫橫刀奪愛!太他媽不人道。”
“神經病嘛。”青兒不以為然,不痛不癢,拉弟弟,“神經,回屋去。”
? ?話說春兒不是很想回屋,懷系青失戀後的表現一向很嚇人的,跟他在一屋壓力大著呢。前車之鑑,他決定這幾天最好乖些,養好精神,照顧失戀的人,陪他喝酒,陪他聊天~~但其實他弄錯了,這個失戀的人頭腦清楚,笑容清新,在每清晨起床做運動,並將早餐和晚餐都料理的清淡可口,營養豐富。
而事實上,嚇死人的,是沒失戀的懷系春。他神思恍惚,夜夢頻頻,夢裡都是某朵毒罌粟的淚眼朦朧,珍珠兒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