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三年多未見,誰不希望能夠光鮮亮麗,閃亮登場呢?
衣櫃裡翻來翻去,決定穿那條Jasscia的碎花裙子,及膝的長度,既不過分莊重又不過分休閒,正適合同學聚會這樣的場合。凝視著鏡子裡的自己,突然覺得很陌生,對著鏡子笑笑,發現眼角的細碎的紋路,也許不久的將來,就會徹底地變成皺紋。
略化了些淡妝,用咖啡色的眼線筆蜻蜓點水般勾勒了一下,眼睛立刻顯得有神了,有些暗淡的膚色在撲了一層薄粉之後,也變得細膩光潔起來。
化妝品啊,難怪女人如此依賴你,願意為你大把大把地花錢。
去得不早不晚,在計程車上就看見前方的滬牌白色小車正在尋找停車位。
“師傅,麻煩你就在這邊停吧。”離得遠遠的,我下了車。
看著田飛和小露下車,一前一後走進餐廳好一會,我才慢慢地進去。
“哈哈,田飛,你這傢伙房子車子妻子兒子,應有盡有啊!”進門就聽見一片喧譁,前腳進去的田飛夫婦正成為眾同學的焦點。
見到我,說話的同學立即噤了聲,有些勉強的招呼我:“哇,藍同學,你還是老樣子。”
小露瞪著田飛,眼神的意思就是:你不說她不來了嗎,怎麼又來了?
田飛看看我,似乎在說:你不說不來了嗎,怎麼又來了?
短暫的尷尬之後,我與田飛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隨即找了個位置坐下,與周圍的老同學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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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聚會,談論的無非是誰誰誰結婚了、誰誰誰出國了、誰誰誰混好了、誰誰誰混慘了。
像田飛這樣在短短三年就可以有房有車有妻有子的“四有新人”嗅班上還真不多,這對小夫妻自然是眾多同學打趣、議論的焦點。大家並不知道我與這兩人之間的種種過結,以為我與田飛不過是畢業之後自然分手,甚至還有人開玩笑:“田飛,還不把你老婆介紹給藍認識認識!”
小露立馬語出驚人:“還用介紹?早就認識!”
我也只好尷尬地笑笑:“是啊,見過面的。”
立刻就有人起鬨,“田飛臉紅嘍!”
小露似乎很不滿意這樣的起鬨,她故意跟我寒喧:“今天開車過來的嗎?我們從高速公路上下來,南京的路也堵得很呢!”
車始終是大家關注的焦點,彷彿買車是成功路上的一個里程碑,因此聽了小露的問話,立馬有同學轉而問我“藍,你也買車了啊?怎麼沒聽說啊?”
小露介面:“人家藍很低調的。”
我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說買車了是謊話;沒買,那就是不打自招。
同學們不依不饒,逼問我:“美女,透露一下嘛,買的什麼車?”還有人開玩笑:“不會是兩輪子的吧。”
我只好笑笑:“暫時保密!”
“切”,在大家善意的起鬨中,我看了一眼小露,她正用心良苦地瞄著田飛,一副很輕蔑的樣子,好像已經將敵人徹底打敗,卻還沒有掉以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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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時,田飛很細心地幫著小露夾菜、盛湯、挑出魚刺,小露也做甜蜜狀,不停地說:“謝謝老公。”她始終提著一根神經關注著我,因為我每次夾菜,她的眼神都會順著筷子一直蔓延到我的臉上。彷彿隨時要打機會痛打落水狗。
我實在受不了被人窺視的感覺,去洗手間,磨磨蹭蹭十幾分鍾,才慢慢走出來,正巧在走廊上遇到田飛。他停下腳步,輕聲對我說:“對不起。”
我點點頭,想邁步向前走,就見到小露一路小跑著過來,想必是怕田飛離席與我私下相會,才匆匆跟來。
見到我們說話,小露一下子衝上來,低聲對田飛嚷嚷:“你就這麼耐不住哇?等不及聚會結束就要湊到一塊!”
此話說得露骨難聽,我強壓著怒火對小露說:“不要給臉不要臉啊!”
小露仍壓著嗓門說銀話:“當心我把你們的醜事抖落出來。”
“請便。”我說。
小露轉身就往餐廳跑,田飛一把拉住她:“有話好好說,鬧什麼鬧!你太過分了,我不過是和藍打了個招呼而已。”
小露掙扎:“她說今天不來卻又跑得來,搞得我們家庭不和,什麼意思嘛?你現在倒向著她說話。我一定讓你們的同學評評理,究竟是誰不要臉!”
田飛勸她不住,轉而央求我:“藍,你跟她說,我們剛才什麼也沒有說,對不對?”
我氣急,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