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看來蘭姑娘有了十足的把握來說服我答應飄姨所提的條件?”冷爺忽地輕聲一笑,輕挑慢語地將飄姨的話打斷了。
“沒有!”莊書蘭誠實地搖了搖頭,對於冷爺調笑的語氣不以為意,反而一本正經地端坐了身子,“我只是想向冷爺確認一點,冷爺所提的條件中有一條是這樣的:醉春宛在併入冷爺旗下後,經營收入三七分,這個裡的經營收入指的是官方收入,呃也就是除去客人打賞夥計的、客人私下給予醉春宛姑娘的收入,對嗎?我雖然年紀小,但也聽飄姨說過,這部分收入是歸私人所有的,他人無權干涉。”
“對!蘭姑娘想要在這裡面打主意?”冷爺輕靠在椅子上,修長的手指撫上了面具,一下兩下地慢慢地滑動著,眸中的笑意更是加深了,可商人的那股算計光芒也越來越明顯了。
莊書蘭雖看不見這位冷爺的表情,但她敢肯定,這位冷爺絕對是在嘲笑她,嘲笑她打錯了主意——就算來醉春宛的恩客打賞姑娘夥計,飄姨自然是得不到一分一錢!“是又如何?”莊書蘭微微挑眉,對冷爺這種小瞧他人的態度有些不高興,也懶得在多說什麼,忽地站起了身,面無表情地對飄姨說,“姨,這約你就簽下來吧!反正籤不籤都是死路一條,倒不如想個法子,在夾縫中求生存,也許能跟那石頭縫裡的雜草一樣有生命力!”
“好!”飄姨忽而想明白了,常言求人不如求己,如果真想讓醉春宛發展下去,就得如莊書蘭所說的,想辦法不讓它倒閉,越是困難越不能被打跨!
飄姨那背水一戰的語氣讓莊書蘭心情大好,至少飄姨並沒有放棄,也沒有苦苦哀求他人的一點點憐憫之心!人就是要這樣,就算是失敗,也得敗得有尊嚴!
“這麼說,飄姨是答應簽約了?”黑銘在接到冷爺的眼神示意後,趕緊開了口。
“……是!”飄姨微微遲疑,環顧了醉春宛的所有人,在眾人鼓勵的眼光下,咬著唇應了聲。
“好,那就請飄姨在這上面籤個字、畫上押吧!”黑銘從袖袋中掏出一張疊著層的紙,平鋪在桌上。
一旁的夥計趕緊找來筆和印泥,端放在桌上。莊書蘭站在一旁,在瞟了一眼那紙上密密麻麻的字後,向飄姨頷首微笑,卻引來冷爺的緊盯的目光。莊書蘭暗歎今日的她大出風頭,只怕會惹來麻煩時,花如玉端著一盤糕點過來了。
“花姐姐!”莊書蘭歡快的呼喚著,微嗲的聲音加上如麻花一樣的笑容,蹦蹦跳跳的跳到了花如玉的面前,順手在花如玉的手裡搶了一塊糕點放入嘴裡,邊嚼邊口齒不清地說,“花姐姐,你太不夠意思了,怎麼能將這麼好吃的東西藏起來呢?”
“蘭蘭,這個不是給你吃的!快吐出來!”花如玉忽地急了,一手端著盤子,一手捏著莊書蘭的嘴巴,半蹲下身子,與莊書蘭眼對眼,見莊書蘭不肯張口,只好半哄著,“蘭蘭,這東西雖然好吃,卻是加了米酒的——你不記得上次你喝了點小米酒就出紅疹子的事了?”
“不要!”莊書蘭扭著頭,往後移著身子,跟花如玉玩著拉鋸戰。
“乖,別玩小脾氣,快吐出來啊!”花如玉扯著莊書蘭的手臂不放。
“我已經吞下去了,怎麼吐出來?”莊書蘭笑嘻嘻地張開嘴,伸了伸舌頭,做著鬼臉。
“你……”花如玉一時間愣著了,不知該如何是好,可臉色是越來越差,最後直直地拉著莊書蘭往後院走去。
莊書蘭看著花如玉越來越精彩的臉色及她剛才激烈的態度,也在猜著這糕點裡是不是加了什麼禁忌的料,但莊書蘭在悄悄地運氣時,卻沒感覺到什麼異常啊!“花姐姐,你要帶我去哪裡啊!?”僵著身子,不肯跟花如玉走。
“好了!別鬧了!冷爺正在一旁看著呢!”飄姨在簽下名後,見他們正鬧得不可開交,只好過來勸和著,“如玉,雖然這糕點是你特意為他準備的,但蘭兒吃一塊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難道你還真跟一小孩子計較不成嗎?”這句話是面向花如玉說的,緊跟著又罵著莊書蘭,“你也不聽話,早跟你說過了,這廳堂裡的東西不能亂吃,是不是忘了以前的教訓了?”
“是,姨,我錯了!別罰我可好?”莊書蘭垂下了小臉,同時暗地裡瞟了一眼冷爺,見他不怎麼在意這邊,甚至起身與黑銘離去時,莊書蘭這才鬆了口氣——剛才冷爺以探究的目光‘研究’她時,她心慌、驚恐,她在他面前的所做所為已經遠遠超過一個小孩子心智。而冷爺應該是個聰明的人,也是個不好糊弄的人,莊書蘭怕哪天在某個地方再遇著他時,會有麻煩,所以才會演這麼一齣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