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走了哩?你還沒答覆我可不可以跟在你身邊,喂!你……”她惡狠狠的回過頭。“不怕刺激過了頭,那就來吧!”
“既來之,則安之。”
第三章
富麗堂皇,較皇宮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宮殿裡、一五旬老者坐於檀木床上見來者。
這個奢華得到處可見金雕寶鏤的地方,任誰也猜不到正是勤儉持家、廉僕傳世的泰原山莊的真面目。
只是隔著一座山,山前山後的景觀大不相同!
山前的泰原山莊是“門面”,那裡的確是人人所知道的山莊的樣子——簡樸無華,從建築到用具,從主人到下人的衣著,一逕的樸素。任誰走了一趟山莊,無不豎起大拇指,直誇泰原山莊家大業大,可卻絲毫不染奢華之氣。
山前是如此,可山後就別有景緻了,極盡享受之能事,歷代帝王能及得上的也沒凡人。
一座山分隔的又豈只是樸實和奢華,更是明文範的虛偽和真實面貌。說他是名副其實的偽君子,識得他真面目的人想必不會有異議。
一臉的自傲驕衿、不可一世,睥睨著莊內總管,明文範一面吃著小妾送入口中的葡萄,一面聽著來者的秉祟告。
“莊主,京城那邊的人遣來書信,說皇上最近安排了幾個女官,有女將軍、女院使、女丞相,以及女巡按。”
明文範一陣嗤笑,“棘萱國沒能人了嗎?一些娘子軍幹得了什麼大事?”皇上是怕亡國亡得太慢嗎?
最好弄得天怒人怨、怨聲載道,他便能取而代之。
“且慢……女巡按?他要女巡按做什麼?”明文範突地想到這點。方才的女宮中,他覺得和自己較有衝突性的是女巡按。
“離城南巡。”總管又說:“據說,皇上御賜的女巡按人選正是萱公主。”
明文範想也不想的就開口,“派人除掉她,切莫讓她到泰原山莊來”萱公主?不就是那個因為救了皇后而受封的野丫頭?
吱!小小丫頭,任她拳頭耍得再好,也不過是花拳繡腿,要解決她,一個山莊內的死士就夠了。
“稟莊主,小的已私下作主遣了死士狙殺,可是……可是……”
“怎麼?”他陰森森的看了總管一眼,“說下去。”
“狙殺失敗。十名死士無人歸還,唯一回來的也在見到屬下時氣絕了。”他實在沒想到萱凝風的武功如此高,竟然十名山莊特訓了近十年的死士都拿莫可奈何。
“嗯……”十名死士拿一個丫頭片子沒法子?看來她沒有想像的簡單,那他就更加留不得她了。沉吟了一下,他道:“十個死士不成,那就再派二十個,二十個不成就四十個,就不信那丫頭有多大的能耐!”
“可……可是……”總管一臉難色。“死士的狙擊打草驚蛇了,女巡按走的路線想必也會因此而改變,且她此次南巡並非乘轎,還有隨從相伴而來,此時線上索斷了的情況下要再尋她,只怕非是易事。”
“非易事?”明文範一雙冷眼瞅著他許久,冷淡的開口,“事情會變成這樣是你惹出來的,現在連那丫頭身在何處線索都斷了,你得給我個交代。”見總管慚愧的壓低了頭,他更加重語氣的說:“你不會希望讓那丫頭摸進了泰原山莊,而咱們仍渾然未覺這種事發生吧?”
“……是。”
“我說老尤啊,你跟著我快一甲子了,也該知道若這回那個女巡按是衝著咱們泰原山莊來的,且讓她查到了些什麼,咱們可是老命不保啊!”尤興打六歲就被賣到泰原山莊,和他是一塊長大的。他的每件大小事他幾乎都有參與,更甭說是內通朝中一些大官,私吞賑災銀兩和非法勾結地方官吏,壟斷官鹽、鐵、兵器等。
他壞事做盡,他也多有參與,兩人的關係可謂是唇亡齒寒。
“我明白。”
“明白就好。”他坐了起來。“還有一事,少主離開山莊也好一段日子了,至今仍沒有任何訊息嗎?”
尤興此刻心情正差,一聽到他提到“少主”,他心裡更不快了。
明文範並沒有兒子,數名妻妾只替他生了三名千金,所以他口中的少主並不是他親生的兒子,而是義子應南天。
想那應南天在數年前也不過是和兒子交好,泰原山莊數千名食客中的一員。因其行事俐落,且也真的是有些小聰明,在屢建奇功後,因而被明文範破例拔擢,到了後來竟然還收他為義子。
義子?一想到他這在明家待了近一甲子的人,要對一個外人必恭必敬的喚少主,他就覺得有氣,氣到想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