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咪說這一塊臺糖的土地已賣給大財團了,最近慢三個月之後將圍起來整理,以後說不準要建大樓或是什麼,已經有人來通知你必須搬走了不是嗎?”
“我不想搬。”老婆婆的固執無人可撼動。一如五年前老伴病逝在冰冷的床上,她死不肯讓社工人員協助安葬,企圖以更多棉被偎曖老伴讓他醒過來那般。
輕嘆了口氣,在老婆婆再不肯張口吃食之後,雲晰將碗擱回桌子上,白嫩溫暖的雙手輕輕放在老婆婆冰冷枯乾的雙拳上。
“為什麼你總是這麼忿怒呢?而且還這麼自暴自棄?或許我不能明白孤苦伶仃的痛苦,但我深信,活下來的人必定有他的目的和道理。”
“我不在乎,我就是不要離開這裡!”
老婆婆忿怒地低吼。依她執拗的個性,早跳起來轟人出門了,但她甚至沒有把自己枯瘦的雙手由小女生的溫暖裡抽出。在一雙柔眸的凝視下,只能硬著嘴皮說出自己的堅持。
小女生身上有一股巨大的安定氣質,源源不絕地包容著所有投射向她的悲怒愁苦,洗滌著每一顆受創的心靈。不必披著慈善人士的外衣,不必掛著受訓過的社工名牌,她以一種堅定的溫柔化解去所有敵意,在舉手投足間臣服了每一顆冷硬的心。
雲晰拍了拍老婆婆的手,輕道:“讓別人照顧你真的有那麼痛苦嗎?”
“我不要被施捨,我不是乞丐!”
“才不是施捨呢。我們繳了那麼多稅給政府,政府自然有義務要照顧人民,這是我們的權利,怎麼反倒說成是施捨咧?胡思亂想。”她摟著老婆婆僵硬的肩膀,哄道:“不然你住到我家來好了,我家缺一個奶奶。”
老婆婆被逗出了一丁點笑意,橫了雲晰一眼。
“胡說八道!”
雲晰正要再接再厲地洗腦,但門口突然杵了數名訪客,教她們停止了輕鬆的談話。
雲晰尚不清楚來者何人,身邊的老婆婆已抄起一根竹竿跳到門口大喝:“滾出去!不許進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