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以為,公孫明德錯過了早朝,是改了心意。誰知道,早朝過後,公孫明德還是出現了。
糟糕啊,要是公孫明德現在遞上休書,那——那——那——那他是該收還是不該收啊?
皇甫仲低著頭,看著手裡的那碗粥,暗暗嘆了一口氣。被這兩個人一攪和,他連半點食慾都沒有了。
“皇上。”
聽到那聲叫喚,皇甫仲勉強抬起頭來,嘴角扯出一記微笑,先聲奪人的搶著問候:“公孫,朕知你近日家務繁忙、身體不適,已於今朝頒旨,放你大假。你就——嗯——你就放心回家休息吧!”
“皇上——”
“好了,就是這樣。”見他要說話,皇甫仲連忙抬手,緊急打斷。“朕曉得,你是一心為國。只不過,宰相你若是不將身體養好,那就是國之不幸——”他已經接近胡言亂語了。
公孫明德卻固執得很。
“皇上,請聽微臣一言!”
我就是不想聽啊!
皇甫仲萬分無奈,只能在心底哀號著,惋惜著不能叫人強行把宰相架走;自個兒更是不能轉身逃走。
唉唉唉,他明明就是萬人之上,為什麼偏會遇上這等麻煩事?
眼見御階下的公孫明德,一副堅決不肯退讓,非得把話說完的模樣,皇甫仲只能乖乖投降,擱下手裡的碗。
“好吧好吧,你要說什麼?說吧!”
“臣有一事相求。”
“什麼事?”他哀莫大於心死的問。
“臣知道,先前曾承諾休妻。但奈何家有家訓,不得休妻,還請皇上恩准,讓臣迎回公主。”
耶?
皇甫仲呆了一呆。
“公孫傢什麼時候有這條家訓了?”
這話才脫口問出,皇甫仲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唉啊,他沒事問這個做啥,既然公孫都這樣說了,他就該打蛇隨棍上才是啊!
皇甫仲皺著眉頭,急著想挽救,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欲言又止、嘴巴開開,卻又腦袋空空的僵在當場。
公孫明德卻慎重其事,眼也不眨的回答:“昨天晚上。”
這一句,更是讓皇甫仲呆上加呆。不過,幸好,他這次還記得,該閉上了自己的嘴。
眼見公孫明德那嚴肅的模樣,原本滿臉憂愁的皇甫仲,這下子腦筋終於轉了過來。
“喔——”他拉長了音,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是這樣啊?”
“是。”
“你的意思是,要迎回公主?”
“是。”
哇!太好了太好了!
皇甫仲忍住衝下去抱著公孫明德,大聲道謝的衝動,勉強坐在椅子上,維持住天子威儀。
“你要迎回公主,當然是可以。畢竟,你們已經成親,她早已是你的妻子了。不過嘛,至於她會不會跟你回去,就得看你自己了,朕可是無能為力的。”
“臣知道。”公孫明德低首,再度躬身。“謝皇上。”
是我要謝你才是。
皇甫仲暗自竊喜,輕咳兩聲,抬手道:“平身吧!”
“臣告退。”
皇甫仲微一點頭,擺手讓他退下。待公孫明德臨到門口,皇甫仲突然又開口,連忙叫住他。
“公孫。”
他停步回身。
“無雙就交給你了。”皇甫仲意味深長的說。
“臣領旨。”
公孫明德低首領銜命,這才再次轉身離去。
皇甫仲卻看著那逐漸遠去的背影,有些疑惑的皺起眉頭,不斷回想著剛剛那一幕。
唉啊,方才那傢伙轉身前,嘴角那曇花一現的究竟是什麼?
皇甫仲猜疑著。
莫非,他剛剛瞧見的,是公孫明德的笑容?
玄武大街上,龍門客棧偌大的招牌,以及門前的大紅燈籠格外顯眼,讓人遠遠就能一眼瞧見。
公孫明德才剛在客棧門前下馬,一身黑衣、揹負烏黑大刀的鐵索,就已經接獲店小二的通報,來到了門口。
“相爺,請留步。”
公孫明德看著鐵索,停下了腳步。
“她不想見你。”
“我知道。”
“我不能讓你過去。”
“我知道。”
鐵索沒再多說一句,只是克盡職責,如門神般的杵在客棧那十八扇雕著金銀花鳥的木門前。
公孫明德也未硬闖,只是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