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妤芙連插兩刀,每一刀都避開了他的要害。是手下留情嗎?並非,她只是不想讓王之淵惹禍上身,所有的事情他自有決斷。
孫妤芙放開手,轉過身離開,不帶一絲留戀。
李嶽贄捂著傷口苦笑。
“這便也就還清了”
“還清?即便賠上你的性命也還不清!”孫妤芙冷冷開口,臉上是不屑。
李嶽贄捂住傷口,跪倒在地,官服已被鮮血浸溼,往外滲著血。
“芙兒……”
王之淵伸出手,女子卻視而不見,徑直離開。
“……”
醫館——
陸翊瀟抱著昏迷的孫以晗到了醫館門前。不打算敲門,便想破門而入,而門卻在這個時候開啟了。
陸翊瀟抱著她的身形不穩,幸得老者伸出手扶住。
“多謝,老伯,還請看看我夫人……”
老者的表情有片刻停頓,爾後卻又若無其事,吩咐陸翊瀟將女子放在床上。
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搭在女子脈上,一手扶著下巴的白鬍子。
陸翊瀟站在一旁,內心焦急,卻又不敢說話打斷,唯恐驚了老者,打斷了診脈。
“老伯,我夫人如何了?”
見老者收回手,陸翊瀟開口詢問。
老醫者瞥了眼放在他手臂上的那雙手,皺眉不語。
陸翊瀟一臉疑惑,卻又憂心孫以晗的傷勢。只得再次開口詢問
“如何了?”
“……她還好,只是刀口深了些,幸而避開了要害,不然這般深的傷口怕是大羅神仙也無力迴天。”
“那便好,有勞老伯了”
“……客氣”
老醫者伸手便要除去孫以晗肩上衣襟,卻被陸翊瀟阻止。
陸翊瀟攔在他身前道
“這等事不勞老伯費心,我來就好”
老醫者收回手,不滿“醫者面前無男女。”
陸翊瀟放下心來,才意識到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臂上,面色閃過一抹尷尬,收回手,坐在孫以晗床前。
“再說她這乾癟的身子,老夫又沒興趣……”
老醫者嘀咕著出了門。
陸翊瀟聞言耳朵根紅的可以滴出血來。伸出手小心的除去孫以晗肩上的衣衫。顯露在眼前的是那道觸目驚心,深可見骨的傷口讓他心上也泛了疼意。
白皙帶著細繭的指尖小心附上她的肌膚,輕柔的附上那道傷口。
“嗤——”
昏迷中的孫以晗感受到了疼痛,緊蹙著眉頭,嘴唇蒼白。
陸翊瀟小心收回手,將老醫者留下的藥膏輕輕替她抹上。
手指過處是清涼的感覺,孫以晗緊蹙的眉頭展開,舒適的睡了過去。
“晗兒,我若是晚了一步,你我便陰陽兩隔了,我從未如此慶幸過,也從未如此感謝上天,想來你我緣分未盡,你要快些好起來,我們的婚事,我已經想好了,便訂在下月初八……”
陸翊瀟握著孫以晗的手說了很多,也說到了船上遇到的那個孩子……
“你可知,我回江南途中遇到一對母子,那孩子長得甚是可人,圓潤粉嫩的小臉,烏溜溜燦若星子的眼眸甚是討人喜歡,我想我們若有孩子,那便也是極好的,定是比其更可人三分……”
女子的手在他掌中發熱,那張蒼白無色的臉紅潤粉嫩。
陸翊瀟附上她的額頭,卻發現驚人的燙。
心下著急,急急喚老醫者。
“老伯”
老醫者正在處理剛進的藥材,還在細算庫存,陸翊瀟的喊聲便打斷了他的思緒,心下惱怒
“急什麼,死不了”
男子低沉的嗓音傳入耳裡,陸翊瀟面色一驚。
他剛剛是聽到了……
抬頭望去,堂內只有佝僂身子清點藥材的老醫者,並無他人。
難道,他聽錯了?
不會,他耳力因為習武自是比平常人好太多。所以他剛剛聽到的聲音絕對錯不了。
老醫者走進屋內,手再次放在她脈上。細細把著,眉頭也隨著越皺越緊。
陸翊瀟心下著急,面色也有些蒼白。
“怎麼了?”
老醫者收回手,面有愁意。
“傷口感染導致高熱不退,若是挺不過今晚,那麼夫人便是醒不過來了,即便醒過來,那便也是痴傻兒了。”
“可有辦法?